又往宋婉宁两肩各放了一个苹果,“掉一个,我就用针扎您一次。将军说了,务必让您学会规矩。”
骄阳如火般炙烤着庭院,宋婉宁跪在滚烫的地上,膝盖很快传来钻心的疼痛。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流入眼睛,刺得生疼。
赵嬷嬷坐在廊下阴凉处,悠闲地喝茶。
“公主您可要跪好了,不然我手中这根银针可不管您是什么身份。”
刚说着,宋婉宁便体力不支,“啪!”一个苹果从肩头滚落。
赵嬷嬷立刻起身,银针毫不留情地扎在宋婉宁手臂上。
“啊!”她痛呼出声,紧紧地咬住下唇。
赵嬷嬷手中的针再次举起,一次一次扎进去。宋婉宁的身上到处都是细细密密的血孔,她疼得受不了,再也坚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不管是水碗还是苹果都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赵嬷嬷眼中精明,居高临下,“长公主,这可怪不得我了!”
她抬起手就要往宋婉宁的脸上扇,却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抓住。
“大胆刁奴,竟然敢对公主用刑!”
宋婉宁抬头,看见自己的府里的管家终于赶来。
赵嬷嬷还想要狡辩,“我是奉盛将军之命...”
管家厉声呵斥,“闭嘴!以下犯上,你这是死罪,来人!”
管家挥手,但比侍卫们来得更快的是盛骁然的暴呵,
“谁给你们胆子,动我的人!”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扫过院中众人,最后落在管家身上:
“是你准备处罚赵嬷嬷?”
管家挡在宋婉宁面前:“她以下犯上,对长公主用私刑,条条都是死罪。”
“你现在对我也是以下犯上,那你也是死罪吗?”盛骁然说,“况且赵嬷嬷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去教导公主,你跟你的主子一样不懂规矩,今日本将军就对你小惩以戒。”
几个侍卫上来,把管家拉下来,很快,棍棒打下去的闷响和管家的惨叫就从院子里传来。
宋婉宁眼中的震惊转为怒火,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就要起来。
“盛骁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管家不过是维护本宫,他是圣上亲自拨过来的人,你这样做,就不怕圣上生气吗!”
盛骁然嗤笑一声:“长公主,你除了拿圣上压人还会什么?一个奴才罢了,也值得你大动肝火?”
黎晚棠适时上前,柔声道:“公主,不论身份贵贱,每个人都该得到应有的尊重。管家不分青红皂白欲要定赵嬷嬷死罪,将军惩罚他也是情理之中。”
她看向盛骁然,眼中满是仰慕,“将军是最公正不过的。”
盛骁然神色立刻柔和下来,“婉宁,你真该向晚棠学学,什么是为人妻的本分,而不是日日端着你的公主架子。”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生生剜开宋婉宁的心。
她将手指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中,“盛骁然,在你的眼中,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摆架子?”
迎着她的视线,盛骁然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第四章
她声音发抖,“好,我明白了。”
是她看走了眼,给错了真心,误以为少年的誓言就是永远,不想连三年的时间都抵不过。
盛骁然看她失神的样子,心软了片刻,“婉宁,不论是谁做错了事情都要受到惩罚,这次只是惩戒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
说完,他就带着黎晚棠离开了。
宋婉宁留在原处,一直等到管家回来,她才忍着眼泪喊来太医。
管家劝慰着:“公主,老奴没事,只是您…还是多考虑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嫁给盛将军吧。”
宋婉宁牵强地提起唇角,“放心好了,本宫已经和圣上提过,不会嫁给盛骁然,而是前往西域和亲。”
“可是老奴听说西域异王冷血无比,公主您一去,恐怕…”
宋婉宁知晓他话中的意思,但也只是释然的笑了笑。
“我是长公主,自然要为了无数臣民考虑。何况,我现在已经不爱盛骁然了。”
“也好,也好…”管家失神的点头。
送走了管家去治疗身上的伤,宋婉宁独自走向寝殿。
她找来一个木箱,开始收拾盛骁然这些年送给她的所有东西。
他亲手写的书信,上面诉说着满满的爱意,任何人见了都要感慨写信之人的用情至深。
他特意题诗的折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他在宴会上当众送来的情意。
他从江南带回的绫罗绸缎,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是因为她提了一句喜欢江南的料子。
他精心打造的首饰,街边买的小玩意,送到她手中的糕点……
无数携带着他们回忆的物品,一件不落,全部放入箱中,从她的心里彻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