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拖出去,处理干净……”
傅止面色冰寒,眼中藏着骇人的杀意。
然而话音未落,程知意却缓步走下了舞台。
她脸上没有任何惊恐或慌乱,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一下。”她走到被控制住的方玉棠面前,无数那恶毒的诅咒和仇恨的目光。
然后微微侧身,极其自然地从傅止要钱的枪套中取出了他的配枪。
“砰”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犹豫。
方玉棠的咒骂戛然而止。
百乐门的大厅内还回荡着清脆的枪声。
程知意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硝烟未散的枪递到傅止手上。
然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谢谢。”
她抬起眼,目光清冷地扫过全场骇人的宾客。
最后,极其短暂地掠过僵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的慕怀瑾。
百乐门的那一夜,程知意甜美的歌喉和杀伐果断的枪声,如同冰与火的碰撞。
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了整个上海城,成了街头巷尾炙手可热的谈资。
“听说了吗?那位程小姐,啧,人美声甜,下手可真够狠的!”
“谁说不是,那方玉棠也是罪有应得。”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位故人?”
有人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慕家之前的那位沈小姐啊!”
“嘶你这么一说,眉眼确实很像,但气质完全不同啊。”
“沈小姐软的像水,而且她不是哑巴了吗?”
“可这位程小姐,美则美矣,那眼神做派,都带着刺儿呢!”
有人立马高声附和:“就是!要是当年的沈小姐有这位程小姐一般的气魄。”
“何至于落得个被休下堂,死无全尸的结果。”
“嘘,你们快别说了,现在哪还有什么沈小姐,人家程小姐可是傅少帅的心上人。”
“刚从德国回来的!你们在这儿胡扯瞎猜,小心祸从口出!”
流言纷纷,却似乎没有惊扰到少帅府分毫。
这一次,慕怀瑾又来了,守卫并未阻拦,径直将他请了进去。
客厅里,程知意就坐在那里,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洋裙,端着茶杯。
缭缭雾气模糊了她过于平静的眉眼。
见他进来,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目光,仿佛再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书唯……”
慕怀瑾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望着如今冰冷疏离的她,心痛如绞。
“真的是你……你没事,太好了……”
他一步步靠近,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悔恨与哀求。
“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书唯……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这段时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你回来好不好,我会帮你重新举办婚礼,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
程知意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慕会长,你认错人了,我叫程知意。”
“不!你就是书唯,你的样子,你的声音……我不会认错……”
慕怀瑾情绪激动:“书唯,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你回到我身边……”
傅止从偏厅走了进来,自然地走到程知意身边。
手臂自然而亲昵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微微带向自己。
“慕会长,你真的认错人了。”
他打断了慕怀瑾的哭诉,语气冷淡而不容置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何必纠缠。”
他低头,语气瞬间变得柔和:“知意,我们不是约好了史密斯先生要商讨音乐会的事吗?”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