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已经提交过的离婚协议。”

沈慕言一把夺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当看到那份签着他和宋一诺名字的离婚协议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可能!”他猛地将协议拍在桌上,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从未签过这种东西!”

他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姜瑶曾拿着一份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让他签字,他当时心烦意乱,从未细看......

“慕言哥哥......”姜瑶试图去拉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她都走了,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啊!让我来陪着你不好吗?”

沈慕言第一次粗暴的推开了姜瑶,“去查!这份协议是经谁的手办理的!所有的记录,给我一寸寸地挖出来!”

他目光锐利如刀,用如此冰冷而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离婚的事,宋一诺消失的事......这一切,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他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风暴,那不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彻底失去宋一诺的恐惧。

他必须承认一个他拼命抗拒的事实,宋一诺在他心里的分量,重得超乎想象。那股强烈的恨意,恰恰源于心中从来不曾熄灭的爱火。

想到她的消失,一种剜心般的剧痛便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11

地球的另一边,飞机平稳降落在异国的机场。

陆沉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宋一诺送进了当地最好的私立医院。

全面的检查结果触目惊心:长期营养不良、多处软组织损伤、轻微骨裂,还有流产带来的创伤。

医生看着报告,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与震惊。

但宋一诺的精神状态却很好,尽管身体千疮百孔,需要长时间的调理和复健,但她眼中重新燃起了微弱却坚定的光。

她积极配合着每一次治疗,像一株渴求阳光的植物,拼命汲取着养分,努力愈合。

影视学院的入学手续全部办好之后,拿到那张崭新的学生证时,宋一诺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抚摸着卡片上自己的名字,仿佛在触摸一个失而复得的梦想。

宋一诺认真地看着陆沉渊:“沉渊,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感激不尽。但是......”她顿了顿“我的心里受了太重的伤,暂时......无法给任何人回应了。对不起。”

陆沉渊看着她清澈却带着伤痛的眼睛,心中微涩,但脸上却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明白。”他声音沉稳,“一诺,我做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为自己活一次。我会在这里,以朋友的身份,等你真正走出来。无论多久。”

陆沉渊的尊重和理解,像一道暖流,缓缓注入宋一诺冰封的心湖。前路漫长,但至少,她终于踏上了通往新生的旅程。

国内。

沈慕言盯着手机屏幕上“陆沉渊”三个字,指节捏得发白。这是他最不愿拨通的号码,但直觉告诉他,这是找到宋一诺唯一的线索。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陆沉渊沉稳而疏离的声音:“哪位?”

“是我,沈慕言。”

听筒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两个男人隔着万里重洋,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良久,陆沉渊开口,不带一丝温度:“有事?”

沈慕言强压着心头的屈辱感,几乎是咬着牙问:“宋一诺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沈慕言,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问我宋一诺在那里?”

“我是她丈夫!”沈慕言低吼。

“丈夫?真是可笑。”陆沉渊的声音陡然转冷,“不查明事实真相,把她送进监狱里受尽折磨,你配吗?”

沈慕言怒火和憋闷堵在胸口。“陆沉渊!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告诉我她在哪!”

“我不会告诉你。”陆沉渊的语气斩钉截铁,声音里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警告,“我提醒你一句,沈慕言,好好查查你身边的人。”

沈慕言亲自驱车前往监狱,调取了近期的监控记录。

画面清晰显示,前几天,姜瑶曾独自前来,离开时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他的心里瞬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返回别墅,直接将监控截图甩到姜瑶面前,声音冷得结冰:“说!你去找她干什么?”

姜瑶脸色唰地惨白,在他的逼视下瑟瑟发抖,最终嗫嚅着承认:“我......我只是让她签了离婚协议......慕言哥哥,我是太爱你了,我想堂堂正正和你在一起啊!而且......而且宋一诺她签得很快,她根本不想留在你身边!”

“爱?”沈慕言猛地掐住她的下巴,眼底翻涌着被欺骗的暴怒,“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你以为你是谁?我说过,我的妻子,只能是宋一诺!”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姜瑶脸上。

沈慕言想到她失去的孩子和因为给他捐肾而死去的弟弟,他心中闪过一丝复杂,“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事!”

姜瑶跌倒在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沈慕言却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12

一天后。

沈慕言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的心里像一团乱麻,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从一个一个疑点开始查。

“酒店那个男人,查清楚了吗?”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沙哑。

几小时后,心腹助理带来了消息,语气凝重:“沈总,找到了。那个人......是姜瑶小姐一个远房表亲的手下,专门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