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还在生气,直接瘫在榻上,一会抱着布老虎,一会又抱着自己的脚丫子,没玩多久就睡着了。
总算睡了,白箬梨收起自己脸上的狡黠,免得娘亲看见了替銘昭抱不平。
一副温柔贤惠的好母亲样,让人给他盖个小毯子才接着和娘亲话家常。
江献音晚膳前离开的,陛下经常往这跑,她留膳不合适,再说留膳后出宫的时间也晚了。
白箬梨也不难过,留膳什么的,她今日收到了礼物呢1
看着殿内还没来得及撤走的茶杯,白箬梨有些恍然,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按照她近来见到家人的频率,那些出嫁的女子见娘家人有她这样方便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嗯,又给自己对比出一个让人心情好的条件。
晚上苍云砚过来的时候,白箬梨还穿着那身衣裳。
见男人迟迟不说出自己想要听的几句话,白箬梨十分刻意地提着裙摆在他面前晃悠一圈。
苍云砚见好就收,搂着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话语里尽是稀罕。
“这是今日的新衣裳?和念念很是相称,显得今日气色都更好了。”
开心成这样,气色能不好?
“嗯哼。”白箬梨推开他,抚平衣服上的褶子,全身上下尽是傲娇:“这是娘亲给臣妾做的哦,做了快一年哦!”
“白夫人涓涓爱女之情。”
“那是当然。”应话的速度之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夸她自己:“娘亲从小就对臣妾很好,爹爹也好,哥哥也好,大家都好!”
苍云砚摸摸他的头,知道大家对她很好了。
他想,要是那日在诗云阁之后他们的交集再深些,他也会对她很好。
见他沉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白箬梨自然而然靠在他的胸前,仰头看着天上微不可见的月亮:“陛下如今对臣妾也很好。”
苍云砚没有回话,只是将她更深地揽进怀里,顺带侧过身替她遮挡夜间的凉风。
“臣妾之前在闺阁之中还和清芷她们玩笑过,臣妾以后要嫁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现在看来,臣妾没有说大话哦。”
作为一个时不时看点画本子的闺阁女子,白箬梨自然也和身边两个女婢聊过自己的未来,她当时还想着,她可以嫁一个不是很好的人,对她很好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想来,这个想好像有些不现实。
若是这个人本身就不好,哪怕他能一时对她好,却不能保证他能一直对她好。
可若是他一直对旁人也很好,没有那份特别……
不过不管怎么想,这套想法是不适用陛下的。
她嫁的,是天下之主,陛下这样的,正正好。
能让她很惬意,又能让她很特别。
苍云砚觉得自己的胸腔有些发紧,这是第一回她和他说嫁这个字,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真正将他当成了丈夫?
“朕会一直对念念很好,更好。”
白箬梨轻应了一声,就这么靠在他怀里不再说话,两人在寂静的夜晚互相依偎着,谁也没再说话。
感受着透过脊背传来的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驱散了夜间的凉意,白箬梨敛眸收起眼底的神色。
陛下现在俨然想和她当一对不平凡又恩爱的夫妻,她及时做出一些改变回应陛下的感情,才能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稳健。
甚至更为亲密。
至于承诺,听听就好了,她又不能留存下来作为证据,能顶什么用?
今夜的月亮瘦得可怜,月牙细的几乎看不见,像一弯被磨钝了的银钩,斜斜挂在飞檐的嘲风兽首上,像是随时都可能被檐角的风铃碰碎。
为了照顾两位主子赏景,廊中的灯已经灭了大半,不算暗,但也不明亮。
不知是不是知道廊下还有一对璧人在赏月,月仙总算露脸,月光透过云层的间隙,在两人的身上撒下光影。
就连影子也在耳鬓厮磨。
夜风卷着丹桂的香气掠过回廊,院子里是没种丹桂的,大抵是后院传来的味道,不浓,正是白箬梨喜欢的淡香。
月亮虽然残缺,可景色却很宜人。
过了今晚,月亮又会重新走向圆满。
因为头天晚上莫名奇妙看什么夜景,白箬梨第二日差点没起来。
打发走叽叽歪歪的众人,白箬梨和屁股都没动一下的良妃对视一眼,最后良妃绷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你昨晚上做贼去了?今日脸上的不爽都快要溢出来了。”
要不然往日最爱叽叽喳喳的几人今日怎的一点没出声,大家都没讲两句就迫不及待告退,还不是生怕她将火气发泄到她们身上。
得亏陛下日日在她这,不然这遭就能流言蜚语,说她那啥不满。
“姐姐可别笑话了,还不是昨日不知哪根筋出了差错,突然想在外头看景,全然忘了还有早上这回事了。”
可不就差点没起来吗?
虽然升了贵妃,但白箬梨和良妃还是如往常相处,若说一开始良妃还有顾忌,可白箬梨率先叫出那声姐姐后,劳什子顾忌都石沉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