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袁青没空管他们，面无表情上了马车，直到帘子落下才拧眉，生产是如何凶险的事，怎么会不担心？

苍云砚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在门边候着了。

“嘉妃状况如何？”

“娘娘身子康健，接生嬷嬷说刚开了三指，这会清莲姑娘刚将膳食端进去，让娘娘攒点力气。”齐耀早早就准备好，这会儿陛下一问，立马脱口而出。

男人没说话，知道里面的人现在没事，他提着的心也不见放下多少。

焦急地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又硬生生止住动作。

不行，他现在进去，就是平白给她招惹流言蜚语，他不信这些，不代表旁人不信。

她的名声极好，不能毁在他不经意的一个举动里。

安行止见状猛松口气，天知道刚刚他脑子什么都想了，若陛下执意要进去，他也拦不住啊，事后那些麻烦……

幸好幸好。

苍云砚刚问完话，怡妃就来了，前后脚的功夫，后宫那些妃子也陆陆续续都来了。

包括在永巷宫养病的两个赵氏。

人一多，怡妃反倒不好说些什么，看着冰泉宫的人进进出出，虽然忙，但很有秩序，想来没什么大碍。

想到什么，看到守在一边的乐康和消失不见的乐祥，怡妃松了口气。

嘉妃想的比她多，她就怕这会儿人多杂乱，有人趁乱做些手脚。

不论是嘉妃还是刚诞下的皇嗣都是最脆弱的时候，稍有差池都不敢想。

“太后驾到。”

“母后来了。”苍云砚总算将视线从房门口移开，回过神才发现他的手心全都是汗。

“嘉妃现在如何？”

“回太后的话，娘娘现在还在产房，清莲刚将饭菜送进去，太医说娘娘发动才不到一个时辰，时间还早，应当不会生得这样快。”

安行止适时充当传话筒。

太后点头，她生过，自然知道是什么章程，扶着安嬷嬷在一旁坐下，俨然一副要在这等到嘉妃生完的架势。

苍云砚见状也坐到一边，太后在这，他总不好一直站着。

理智上是这么想，可不过半个时辰，苍云砚就有些坐不住了，里面的痛呼从未停歇，可是一点要生的架势都没有，她那样娇气，怎么能忍这么久？

“这里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天色渐晚，母后注意身体，不如先回去，要是生了，朕第一时间让安行止去寿康宫报信。”

太后了然，她儿子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还不是因为她在这不好赶人？

半个时辰过去，如坐针毡了吧？

一直在寿康宫念佛只是不想管后宫这种烂摊子，并不代表她已经老到这个地步。

再说她是真挺喜欢嘉妃这人，连带着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皇孙，她自然想第一时间见见。

只是自己的儿子，最后还是要自己配合，太后只得起身：“皇帝说的是，如此哀家还是先回去，不过要记得叫人去寿康宫报喜。”

若是连这事都能忘记，那就别怪她下次不配合了。

安行止连忙去送人，到门口了还被太后再三强调要去给她报信，安行止提起唇角反复保证，他怎么敢忘？

就算陛下忘了他也会提醒的。

太后一走，剩余的人就好打发了，苍云砚只丢下冷冰冰的一句“你们也都回去”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产房。

率先告退的是陈顺仪，紧接着是怡妃、舒妃、赵贵人，王常在也想走，可丽妃不动她也不能说什么，始终埋头扮演木头。

丽妃明里暗里想和陛下对上视线，再来一个“暗送秋波”，可她想的很好，陛下不配合她也没有办法，那边两个妃位都二话不说走人，她也没有理由留着，最后只好不情不愿告退。

等众人从冰泉宫院子里消失，乐祥带人清扫一番后又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苍云砚彻底放松，重新站到房门前踱步。

这一转，就转了半个时辰。

见陛下在房门口打转，安行止几次欲言又止，想到陛下的性子，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让人将茶水摆在一边。

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痛呼声，苍云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他又没法去怪旁人，这都是必须要经历的。

“陛下，不如先喝口水吧。”安行止也不敢叫他坐，从众妃走后那椅子就成了摆设，好似那上面放了暗器，陛下刚坐下不过几个呼吸间又站起来，只好将水端过来给陛下喝一口。

陛下看起来挺紧张的。

当然，这话安行止不敢说，冰泉宫众人也不会说，他们只需要看主子眼色行事。

第204章 母子均安

又过了半个时辰，里面的痛呼声越来越大，时不时还夹杂着接生嬷嬷要她用力的声音。

苍云砚刚坐下的屁股又蹭地一下站起来，最后实在忍不住，看向门口的齐耀：“她这么痛，就没有办法给她缓缓吗？”

齐耀想笑又笑不出，苦着一张脸：“陛下，这臣要是有办法也不会不给娘娘用啊。”

苍云砚也知道，只是他心里现在揪得紧，隐隐还有一丝恐慌，总想有个宣泄口。

可这个宣泄口是谁都不可以是齐耀，她现在生死关头，正是需要太医的时候，他帮不上忙也不能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