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深渊的最深处亮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也不动作，但光是这个视线就够她烦人的，她清楚地知道这是梦，所以想醒来重睡。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床边坐着的男人。

这下罪魁祸首都不用找了。

第157章 很难解释他不是这种人

苍云砚伸出去的手刚碰到她的脸颊，人就醒了，尽量将声音放到最轻：“吵醒你了？”

见她困顿地眼睛睁开不过一瞬又立马闭上，帝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帮她掖了掖被角，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她出神。

在睡过去的前一秒，保险起见，白箬梨“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背才放任自己睡去。

没办法，人家是皇帝呢，这会对她是喜欢，万一作过了头保不齐就变成厌恶了。

她还不想变成咸菜。

被丢弃在这深宫的角落还怎么神气？

因为她这下意识依赖的举动，苍云砚心尖发软，她那么乖，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白箬梨这一觉直接睡到天光擦黑。

再次睁眼时床边依旧还是一个人，依旧是那个姿势，仿佛从未离开。

这也不可能，苍云砚不仅出去主持大局，还听到一件同样让他震怒的事。

齐耀既然清查了整个冰泉宫，自然不可能没有发现。

这一遭除了冰泉宫的寝殿没有查，不仅书房，就连库房也没放过。

除了被库房里那些金贵的东西闪瞎眼之外，也被查出来的几样东西胆战心惊。

当时院子里人太多，有些东西不好明说，他不确定陛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等院子里的外人都走了，齐耀才再次见到陛下。

“刚刚有什么没说。”

“回陛下，臣在冰泉宫发现了麝香和红花浸泡的手镯和一些衣物，甚至书房的一方砚台也……”说到这，齐耀死死低头，不敢看上首男人一眼，现在要是不一口气说完，等会他就说不出了。

“这些东西要是长久和娘娘待在一起，会损害娘娘身子，严重的话……不孕。”

仅一步之遥，茶盏碎在他的面前，尽管脸上都沾上茶水，齐耀却一点不敢躲，帝王之怒，可别惹火到他身上。

“奴才问过清芷姑娘了，砚台是娘娘带进宫的，齐太医说只有这方砚台浸泡时间最短，其余的……是后宫娘娘们送来的贺礼，嘉妃娘娘基本都没用。”

“只有这方砚台用了……”苍云砚直接气笑了，这时候他第一反应自然是那个清水搞的鬼。

安行止和齐耀死死垂着头，恨不得盯出一个洞就地钻进去。

对此暂时还无所知的白箬梨茫然地盯着床幔。

“醒了？饿不饿？”语气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轻柔。

白箬梨抬眼瞧他，不会以为这次她也会这么容易让她哄好吧？

若是没让她察觉到他的态度还好，娘亲说了，她惯是个会打蛇随棍上的，一旦局势对自己有利，她可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虽然脸上还带着睡过头的茫然，但微微后缩的肩膀却没有因为她人不太清醒而消失。

这一动作直接刺痛了苍云砚的眼睛，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由她，而是当做没有看见，强势但没有力道地扣住她的肩膀。

被限制行动，白箬梨也不意外，这可是帝王，要真是唯唯诺诺来讨好她，她会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身子难不难受？”

白箬梨抿唇，不太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可是不回话也很不礼貌，只好转移话题：“调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嗯，不过还没查到背后的人是谁。”苍云砚不太忍心告诉她真凶是谁，可他知道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念念，这件事情朕会如实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朕，不要气急，身子最重要，好吗？”

“是……查到什么大事吗？”女孩的脸上有些忐忑，但细看还是能发现坚毅居多。

给人做好预防针，苍云砚才开口：“乌头的毒，大概率是清水下的。”

床上的人震惊地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苍云砚见状将人搂进怀里，许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到，那个脆弱的人由着他抱，没有挣扎。

苍云砚无声松了口气，若是一直不让他碰，他真不知该从何下手了，或者说，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将查到的线索都重新和她说一遍，哪怕伺候的人就站在不远处也没有要他们帮讲的意思。

“现在虽然不知道那奴才身后的人是谁，但朕不会放过此事。”想到她之前那句话，最后还是补充一句：“朕说到做到，绝不骗你，嗯？”

白箬梨敷衍地点头，显然没信。

其实她头都不想点的，可是头顶的视线太过灼人，不得不敷衍他一下。

一天之内一次两次接连在她身上找到挫败感，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帝王这次接受的明显比之前要快。

只在她头顶揉一把就算这事过去，哦，揉得还没用一点力气。

白箬梨没空管他，这会儿她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平平呢？”

“它……朕让人好生将它安葬了。”接二连三牵连这么多，她好不容易兴起养只小玩意，结果还没捧热乎就成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

虽说没有死得七窍流血那样难堪，可若是让她再见一眼，指不定又要伤心成什么样。

白箬梨不说话，只一味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