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他正想抬手擦汗,却感觉到额头敷着一块冰凉的毛巾,旁边还有人轻轻给他掖了掖被角。
是夏初吗?
陆止渊心里猛地一喜,以为是夏初回来了。
他急切地睁开眼,沙哑地喊:“夏初……”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乔安然那张带着担忧的脸,难得地带着体贴。
“止渊哥,你终于醒了!”乔安然立刻凑过来,伸手想摸他的额头。
“你发了高烧,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把我吓坏了。”
陆止渊眼里的光瞬间熄灭,语气也冷了下来,偏头躲开她的手:
“我没事。”
乔安然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担忧变成了委屈。
她早就从佣人嘴里听说了,陆止渊前几天去找过夏初,还在夏初的咖啡店里发了脾气。
此刻被他这样冷淡对待,她积压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止渊哥!你什么意思?以前你不是最疼我吗?”
“为了我,你能去摘星星摘月亮,能对夏初那么狠!现在你为了她,对我这么冷淡?”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陆止渊闭了闭眼,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以前他觉得乔安然的委屈很可爱,可现在听着她的质问,只觉得烦躁。
“你回去吧。”陆止渊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不回!”乔安然跺了跺脚,眼眶通红,“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到底选我还是选夏初!”
“乔安然!”陆止渊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不耐,“我再说最后一遍,你走。”
乔安然被他眼里的冷意吓到,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咬着唇,哭着跑出了卧室。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陆止渊粗重的呼吸声。
他侧躺着,看着窗外的月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夏初对他的好。
他被困在火场时,夏初不顾危险冲进来救他,他过生日时,夏初偷偷给他做蛋糕,还提醒他许愿……
就算那些事情是为了……为了陆凛深。
可那些温暖,他也实打实感受过。
陆止渊活了二十多年,父亲不疼,母亲不爱。
身边的人要么是冲着陆家的财富,要么是怕他的权势,很少有人真心对他。
夏初是第一个,哪怕那份“真心”最初的目的不是他,却也给过他片刻的温暖。
可这份温暖,被他亲手毁掉了。
他想起夏初在花店里对他说话时的冷漠眼神,想起她挡在陆凛深面前时的坚定,想起她眼里对自己的陌生……
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
陆止渊蜷缩在被子里,第一次卸下了所有的冷漠和骄傲,疲惫地看着天花板,泣不成声。
第二十章
乔安然从陆止渊的别墅哭着跑出来后,越想越不甘心。
她看着手机里,以前陆止渊对她百依百顺的照片,又想起他现在对夏初的在意。
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绝不能让夏初就这样占据陆止渊的心,绝对不能!
当天晚上,乔安然找到了几个亡命之徒,塞给他们一大笔钱,咬牙说道:
“把夏初和我都绑到城郊的废弃仓库里,到时候你们给陆止渊打电话,说我和夏初都在你们手上,让他亲自来救!”
“记住,一定要让他先看到我被绑的样子!”
绑匪收了钱,立刻点头应下。
第二天下午,夏初正在店里整理刚到的咖啡材料,陆凛深去隔壁超市买东西还没回来。
突然,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冲了进来。
捂住她的嘴,将她强行拖上了停在门口的面包车。
夏初挣扎间,看到车里竟然还坐着乔安然!
乔安然看到夏初,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却很快装作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
夏初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这一定是乔安然策划的。
半小时后,面包车停在了城郊的废弃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