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再开快点!"他暴怒地踹向前座。
陈助理忍住没有吱声。
一直到精神病院,周予墨直接踹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梅知微人呢?"
院长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周、周总......梅女士三天前就逃走了......"
"我们前前后后打了三十七通电话......"院长战战兢兢地翻着通话记录,艰难的吞了好几口唾沫,"最后是申小姐亲自来电,说......"他吞了吞口水,"说您吩咐,梅女士是死是活都不用再汇报......"
周予墨的耳畔突然响起尖锐的嗡鸣。
10
周予墨站在精神病院的走廊上,耳边回荡着院长战战兢兢的声音。
"梅女士的病房在......在二楼最里间......"
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医护人员,走廊尽头那扇铁门半开着,冷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卷着雨丝扑在他脸上。
病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墙壁上密密麻麻全是血字"恨"、"痛"、"宝宝"......歪歪扭扭,像是有人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
床单被撕成条状,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束缚带断成几截散落在地上。
他看到了梅知微跳窗的窗台,两个血手印深深嵌在水泥窗沿,指痕狰狞地向外延伸,仿佛在诉说主人跳窗时的决绝。
"这是......"周予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电击治疗留下的痕迹。"医生小心翼翼指着墙角的设备,"按您吩咐,每天三次。"
周予墨猛地转头:"我什么时候下过这种命令?"
医生吓得后退两步:"申、申小姐拿着您的印章来的......说梅女士需要'特殊照顾'......"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眼前立马浮现出梅知微被绑在电击床上的画面,她四肢被皮带勒出紫痕,橡胶块塞在嘴里防止咬舌。
电流穿透大脑时,她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抽搐,眼泪混着口水流了满脸......
"妈妈......救我......"
幻觉里传来儿子稚嫩的哭声。周予墨踉跄着扶住墙壁,对啊,儿子!他们还有儿子!
"陈助理!"他突然转身,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快去家里看看儿子在不在......"
话还没说完,他的皮鞋踢到一个变形的铁盒
"咔嗒。"
盒盖弹开的瞬间,周予墨的呼吸停滞了。
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沾满污垢的骨灰盒碎片,上面残留着烫金的"周"字。碎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暴力砸碎后,又一片片捡回来的。
而碎片下压着的照片是六岁的儿子穿着那件他最爱的恐龙睡衣,正冲着镜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去年生日时拍的,当时小家伙非要搂着爸爸妈妈一起入镜,说这是"最幸福的恐龙家族"。
周予墨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翻过照片,背面是梅知微的字迹:【宝宝,妈妈带你回家】
字迹有些晕染,像是被泪水打湿过,又干涸成皱巴巴的痕迹。
"轰!"
惊雷劈开天际的刹那,周予墨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些天梅知微的反应,她曾经告诉他儿子已经......
他猛地抓住陈助理的衣领:"绑匪......那天的赎金,到底打过去没有?!"
陈助理脸色煞白:"周总,您......您不是亲口说,要等申小姐回来才......"
"我问你打没打!!"
吼声在垃圾场上空回荡。
陈助理低下头:"没有。您最后......把五千万转去买了申小姐的钻戒。"
世界在那一刻天旋地转。
周予墨想起那天在病房里,他掐着梅知微的脖子说:"要不是我最后打了钱,儿子早就死了。"
而梅知微当时的眼神......那不是愤怒,不是恨,而是彻骨的绝望。
因为他根本就没打那笔赎金!
"视频......"周予墨的喉咙像被刀割,"绑匪发来的撕票视频......"
陈助理颤抖着掏出手机:"在这里......您当时只看了一眼就说晦气,让我......删掉......"
视频开始播放。
小小的身影被按在墙角,绑匪的刀抵着他喉咙:"周太太,还剩30分钟。"
"爸爸......"儿子哭得满脸是泪,"爸爸为什么不来救我......"
镜头突然剧烈晃动,绑匪的狞笑和孩子的尖叫混在一起。最后定格在一片血红中,只有稚嫩的声音还在重复:"爸爸......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