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机掉进污水里。

"周总!"助理突然冲进来,"查监控发现梅女士跳窗后往垃圾场方向去了!"

助理话还没说完,周予墨瞬间冲了出去。

11

周予墨跪倒在地,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生生挖了出来。他发疯似的扒开周围的垃圾,腐臭的污水浸透西装也浑然不觉。

"不会的......不会的......"

他抓起那块骨灰盒碎片,突然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周予墨与梅知微爱子周念微之墓】

原来......原来梅知微早就告诉过他真相。是他被猪油蒙了心,是他亲手......

"呕"

周予墨突然弯腰干呕起来,胆汁混着血丝吐在污水里。他死死攥着那块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鲜血顺着"念微"两个字缓缓流淌。

恍惚间,他看见梅知微抱着骨灰盒在雨中奔跑的画面;看见她徒手在垃圾堆里翻找的日日夜夜;更看见她蜷缩在精神病院角落,对着儿子照片喃喃自语的模样......

"周总!"陈助理突然惊呼,"这、这是......"

他从污水中捞起一部破损的手机。屏幕碎裂,但还能开机

锁屏是绑匪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周总,按您和申小姐的要求,已经处理干净了。尾款请打到我瑞士账户。】

发送时间,比撕票视频还早二十分钟。

周予墨的眼前一片血红。

他突然想起申莘语那句甜腻的耳语:"予墨哥放心~绑匪都是我的人,不会真的伤害孩子啦~"

原来从始至终,这场"绑架"都是个死局。

不管他打不打赎金,他的儿子......都活不了!

"周总!这儿有血迹!"

助理的惊呼引他看向排水沟几片带血的玻璃嵌在沟沿,旁边散落着几缕长发。周予墨蹲下身,指尖碰到玻璃的瞬间,突然想起宴会那晚梅知微把玻璃片扎进手臂的画面。

当时他在干什么?

他搂着申莘语在二楼包厢,欣赏梅知微被下药后当众出丑的照片!

"继续找!"他嘶吼着扯开领带,雨水顺着下巴滴在照片上,将"回家"两个字晕染成血泪般的红。

远处传来挖掘机的轰鸣。

申莘语买下的那块墓地正在施工,推土机碾过白色小墓碑,将下面的骨灰坛碾得粉碎。工人们说,这里以前是个墓地,后来被建成了垃圾场,里面的墓都被强行拆了,赔了不少钱。

只有最角落的一个墓地,始终无人认领,最终被他们强拆。

周予墨跌跌撞撞走到那个角落,突然想起儿子出生那天。

他哆哆嗦嗦剪断脐带,把皱巴巴的小婴儿捧在掌心,对虚弱的梅知微说:"知微,我会用命保护你们。"

而现在,他们的儿子混在垃圾堆里,他的妻子生死不明。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

那个曾经为梅知微挡酒喝到胃出血的男人;那个在暴雨中跪了999次求婚的疯子;如今成了逼死亲生儿子、把妻子送进精神病院的畜生。

"去查申莘语。"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从她接近我的第一天开始查。"

助理欲言又止:"其实......陈助理三个月前就提交过调查报告。您当时说......"

"说什么?"

"说再敢污蔑申小姐,就让他滚蛋。"

周予墨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像垂死野兽的呜咽。他摸出手机,屏保不知何时被申莘语换成了两人的亲密照。

相册最近删除里,静静躺着37通来自精神病院的未接来电记录。

最新一条短信是五分钟前发的:【周总,您让我处理的监控视频已销毁,包括梅女士跳窗那段。按您要求,所有证据都指向她精神失常自杀。青山病院张主任】

"砰!"

手机在墙上砸得粉碎。周予墨跪在污水横流的垃圾堆里,徒手刨开散发着恶臭的腐殖质。

暴雨愈烈,周予墨攥着字条的手剧烈颤抖。他突然明白了

梅知微从来不是逃走的。

她是被他们,一点一点,杀死的。

他双目血红。死死的盯着地上的狼藉。

“陈助理,去把申莘语这个贱人给我带回周家!”

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12

申莘语被保镖推进周家大厅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声响。她红唇微扬,指尖拨弄着新做的卷发,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