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的背影，清虚身形一晃，露出一抹苦涩之际的笑。

“你说的没错。”

他踩着她的肩膀飞升，回报却是亲手将她摧毁。

岂能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揭过去？

接着，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掌拍在了自己体内。

清晰的灵丹碎裂声传来，阻挡了两人的脚步。

夜楚暮猛地回头，就看到灵丹碎裂，修为跌落，呕出大股鲜血的人。

清虚居然硬生生拍碎了自己的灵丹！

凡人飞升极难，他此举则是彻底毁掉了自己的仙途。

但清虚只是颤抖着手，擦去唇边的血色，眼含期翼看着她。

“楚暮，我愿意放弃成仙的机会，你可会原谅我一些？”

可是夜楚暮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无波无澜。

毫不犹豫的握紧了身边之人的手。

“不会。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将理由归于我身上，我担不起。”

第十八章

夜楚暮说完，清虚眼中的神色顿时灰败下去。

她不再看他。

偏头看向身边这位早就忍无可忍的人，笑着安抚：“走了，阿兄。”

晏无咎一双潋滟的眼眸此刻满含怒气和嫉妒，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亲手浇灌养的灿烂的花，他不愿意让之前那些不堪的事情重新缠上她。

却也嫉妒她和清虚的数百年朝夕相处。

他甚至有一点害怕，害怕夜楚暮选择原谅清虚，选择了那位曾经陪她更久的人。

诸多话他都说不出口，化作不安咽了回去，让他一颗心都如同放在火上煎。

避开热闹的众人，晏无咎像是等不及一样，手掌护在她后脑上，一个吻落了下来。

压抑许久的感情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他本来想一步一步让夜楚暮喜欢他、离不开他。

没敢冒进一步，却在今夜终于得到回应，那一个将落未落的吻足够让他神魂颠倒。

偏偏就在这个时刻，她曾经的爱人出现，他的不安与嫉妒彻底灌满了自己。

他本来设想好的步步为营全部丢开，此刻只想迫不及待确定怀里的人是自己的。

“我的，你是我的小凤凰。”

夜楚暮被他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裳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知道吻了多久，晏无咎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视线一直落在她红肿湿润的唇上。

眉眼低垂，看起来有些委屈，语调也是沙哑的软：“我嫉妒他，嫉妒他和你有过这么多我没有参与的时光。”

夜楚暮察觉到他的不安，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在他耳边低语道：“但是你有他没有的，比如……我觉得夫君这个称呼更适合你，如何？”

晏无咎的血色从脖颈蔓延至脸颊。

那颗不安的心总算被安抚，他再度低头，吻住了他的人间。

这一边的清虚，在他们走后又一股血呕了出来。

他死死捂着胸口，手背青筋浮现。

原来被人挖心，竟然是这般疼痛。

原来他的楚暮，曾经也是这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可是他……那时候为何就是不肯回头看看她呢？

眼眶酸胀间，他只觉得脸颊一凉，一行清泪不知何时，从脸颊滑落没入衣襟。

清虚握紧了拳，缓缓站起，看着夜楚暮离开的方向，久久出神。

再讨厌晏无咎，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对的。

楚暮为他所遭受的这一切，怎么可能他轻飘飘废去仙丹就可挽回？

只有将楚暮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千倍万倍的偿还，他才有资格去找她。

才有资格说重新开始。

即使是最后一丝希望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清虚都不愿这般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