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找不到,他就像水滴融入大海。”

“他那么聪明,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巨大的电子世界地图上,一个个代表搜索失败的红点不断亮起,几乎覆盖了所有区域。

常幼珊面色阴沉地看着地图。

助理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那三个老家伙的家人,”常幼珊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有什么动静?”

助理一愣,立刻回答:“表面看没有异常,都很安静。但我们按您的指示加大了监控力度,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资金流水。”

“说。”

“三位教授的家人,近一个月都收到了一笔来自海外‘星辉学术信托基金’的汇款,数额不小,且非常规律。汇款路径极其复杂,经过多次中转,来源难以追踪。同时,有几家背景干净的移民咨询机构,正在主动接触他们的家属,提供全额资助的移民服务,资金源头同样指向这个信托。”

“查它的注册信息、所有人、资金流向。”

一份厚厚的分析报告送回:该信托基金结构与方家海外产业布局风格高度吻合,且其最近的大额资金调动,与方母一位深居简出的老副手行程隐秘关联。

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终于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起。

常幼珊盯着报告上方母副手的名字和其最近的行程地点,手指缓缓收紧,将报告边缘捏得变形。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向外走。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她就要找到他了。

直升机桨叶已经开始旋转,巨大的气流卷起草坪上的草屑。常幼珊迈步走向机舱,手机响起,是负责监视林浩广的人汇报他又试图自杀的消息。

她面无表情地听完,只回了一句:“看住他,别让他死了。在我回来之前,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无关的消息。”

说完,她挂断电话。

飞机升空,向着大洋彼岸的方向疾驰而去。

15

方天亦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温文尔雅。

“等下的模拟演示,数据精度一定要再核对一遍。”

他正低声嘱咐着队员,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这不是当年号称要用理论物理改变世界的方大少爷吗?怎么,改变世界遇到瓶颈,跑来参加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比赛找存在感了?”

方天亦缓缓转过身,看到秦净正懒洋洋地靠在他们旁边的准备桌旁,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脸上挂着那副他记忆里最常见的、带着几分欠揍的玩味笑容。

她身后也跟着她的团队,来自隔壁州那所顶级实验室。

“秦净。”方天亦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这么多年过去,你打招呼的方式还是这么缺乏创意。”

秦净挑眉,走近几步,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他脸上扫过:“嘴皮子倒是没退步。不过,”她话锋一转,笑容收敛了些,带着一丝探究,“你这脸色是怎么回事?常家的水土就这么不养人?还是说,离开了某些优渥的环境,连基本的生活质量都保障不了了?”

方天亦心中微刺,但面上丝毫不显,反而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劳你费心。我的生活质量很好,至少不需要靠抢别人的实验设备来维持研究进度。”

秦净被反将一军,也不恼,反而哈哈一笑:“记性真好,看来状态也没那么差嘛!怎么样,方大教授,这次准备拿第几名?别说我没提醒你,我们组今年可是冲着冠军来的。”

“巧了。”方天亦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让,“我们也是。而且,我们比较习惯拿第一。”

“那就赛场见真章。”秦净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可别第一轮就被刷下来,那可就太打脸了。”

“彼此彼此。”

秦净的团队率先上场,她们的课题研究深入,数据扎实。

秦净作为主陈述人,语言风趣犀利,应对质询从容不迫,赢得了不少掌声。

结束时,她经过方天亦身边,歪头冲他挑了挑眉。

方天亦没理她,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展示。

轮到他的团队上场时,方天亦作为核心主讲应对一个对手团队尖锐的连环质询,进行白板推演。

书写了大量复杂公式后,他的气息明显变得急促,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握笔的手指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虽然他极力维持镇定,但还是被台下一直盯着他的秦净捕捉到了。

她玩世不恭的笑容淡了下去,眉头微微蹙起。

“喂,”她递给他一杯没加糖奶的黑咖啡,“刚才那波质询挺狠啊,差点没接住吧,看来你这第一的习惯,得改改了。”

方天亦接过咖啡,呼吸一滞,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的口味:“不劳费心。倒是你,用了那么取巧的近似模型,也不怕评委深究下去翻车?”

“哈,那是战略性简化懂不懂?别转移话题。方天亦,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我好得很。”方天亦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精神稍振,“与其操心我,不如想想下一轮如果碰上我们,你的简化模型还撑不撑得住。”

“嘴硬。”秦净被他气得笑出来,“那就决赛见。”

“乐意奉陪。”

方天亦和秦净的团队都以高分晋级下一轮。

初赛晋级结果公布后,人群逐渐散去。

方天亦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胃部也隐隐作痛,才想起自己因为紧张比赛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