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熟练地化妆、搭配衣服,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挽着我的胳膊。
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能过下去。
可我终究还是伤了她。
她妈妈要做手术,苏晚月抢了名额,她拿着结婚证去医院时,我正在外地哄苏晚月。
等我回来,她红着眼问我“为什么牵连无辜的人”,我却冷笑着说“你妈妈跟我有关系吗”。
我至今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却还是挺直脊背说“那我跟你也没关系了”。
她走的那天,我坐在沙发上,听着行李箱滚轮的声音越来越远,却没敢起身挽留。
我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打破所有伪装,更怕她问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答不上来。
后来我在别墅里翻到她的笔记本,里面记着“今天陆少将夸我汤好喝”“织围巾又扎到手了”,
最后一页写着“协议还有两个月到期,该离开了”。
我把那些东西锁进柜子,以为她总会回来,却没想到,她走得那么彻底。
换了手机号,搬了家,连她妈妈的医院都换了。
苏晚月后来跟我坦白,名额是她故意抢的,还伪造了我“偏袒她”的证据。
我跟她分了手,疯了一样找沈知,却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我去她之前读研的学校,问遍了她的同学;
去她常去的书店,守了整整一个月;
甚至托人查了所有去尼泊尔的航班,却只知道她去了雪山脚下,成了探险教练。
再见到她时,已经是很久以后。
她站在雪地里,穿着冲锋衣,手上满是冻疮,却笑得比阳光还耀眼。
她叫我“陆少将”,伸手跟我握手,语气里全是疏离。
那天在山洞里,我坠下去的瞬间,脑子里想的全是她。
我怕再也见不到她,怕再也没机会跟她说句“对不起”。
所以我解开安全绳,哪怕摔得头破血流,也要把她拉上来。
在山洞里,我说了很多胡话,说我收着她的盆栽,说我找了她很久,说我早就喜欢上她了。
其实那些话不是胡话,是我憋了六年的真心话。
可她只是沉默,后来在医院里,她说“我们像两条相交过的线,现在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了”。
我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终于明白,是我亲手把她推远了,是我错过了最好的她。
后来我没再结婚,也没再找过她。
我会关注她的探险动态,看到她登上喜马拉雅山时,会默默给她的账号点个赞;
听说她去南极科考,会托人给她寄去最厚的冲锋衣;
甚至在她带队遇到暴风雪时,我动用关系调了搜救队,却没让她知道。
有人问我后不后悔,我说后悔。
后悔当初用协议把她困住,后悔没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意,后悔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选择了别人。
可我不怪她,她有她的雪山,有她的梦想,那些都是我曾经没能给她的自由。
现在我偶尔会去那栋别墅,看着她留下的盆栽,摸着她没织完的围巾,想象着她如果还在,会在厨房里煲汤,会在客厅里看探险纪录片。
窗外的雪落了又融,就像我对她的惦念,从未停过。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孩了。
可只要她能幸福,我愿意做那个远远守护她的人,看着她征服一座又一座雪山,看着她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