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那几张,赫然就是他刚刚送进去的、画着婚纱草图的纸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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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顾言辙是在消毒水味和全身的剧痛中醒来的。
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病房苍白的天花板。
他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脖颈,随即惊喜地发现,林知潼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便装,脸色还有些苍白,额角贴着一小块纱布,但看起来并无大碍,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线条依旧冷淡,却真实地存在于他的视野里。
她还活着,她没事……
巨大的庆幸和狂喜瞬间淹没了顾言辙,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疼痛。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潼潼,你没事吧?”
可话刚说完,另一个身影进入了视线。
是霍秦屿。
霍秦钰从病房配套的休息室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自然地走到林知潼身边,将水递给她,然后目光冷淡地扫向病床上的顾言辙。
“你醒了。”霍秦屿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言辙的心猛地一沉,狂喜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酸涩。
但他还是迫切地想知道她的情况,目光紧紧锁着林知潼,重复着刚才的问题,声音更加嘶哑:“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林知潼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有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闪过,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放下手机,语气平淡:“我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点擦伤。”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被打上厚重石膏的左臂上:“多谢你当时帮我挡了那一下,把我完全护住了。”
顾言辙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左臂传来的钻心疼痛和沉重无力感。
他试图动一下手指,却只有一阵麻木。
林知潼见他动作,平静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波动:“你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和轻微脑震荡,你的左臂肱骨粉碎性骨折,神经和肌腱也严重受损。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未来的恢复情况不容乐观,即使恢复得最好,想要再进行高强度、精密的电竞操作,恐怕也非常困难了。”
林知潼哪怕和顾言辙已经分手,但也知道顾言辙对职业生涯的热爱。
而现在,为了救她,他的职业生涯就此毁掉。
闻言,顾言辙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知潼:“潼潼,我住院期间,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林知潼沉默片刻,点头:“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知潼确实每天都会来医院探望他一会儿,有时会带一些营养品,有时只是坐着处理一会儿公务。
霍秦屿偶尔陪同,更多时候是保镖在门外守着。
可顾言辙知道,这是他用救命之恩换来的。
而且,林知潼不开心。
在一次林知潼单独来看他时,顾言辙哑声开口,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最后的体贴:“潼潼,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林知潼动作一顿。
顾言辙贪婪的着她,继续说:“我想清楚了,这几天能和你相处我很开心,可我知道这不是你自愿的。”
“是我欠你的,是我辜负了你,你不用因为这件事,就觉得欠了我什么,或者有压力,不用因此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
“我知道,我们已经结束了。”
这次是顾言辙先说的结束。
她认命了。
第二十二章
顾言辙说完,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看到如释重负,更害怕看到怜悯。
林知潼沉默了片刻。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滴答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她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像最公事公办的裁决:“顾言辙,事实是你救了我,我不会当没发生过,这份情,我记下了。”
“我会报答你,医疗费,后续的康复费用,以及因为你手伤造成的任何经济损失,我都会负责。”
“以后如果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可以跟我的秘书联系,她会处理。”
她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语气疏离而肯定,彻底划清了所有界限:“保重身体。”
说完,她微微颔首,如同结束一场商业会谈,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