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体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将她拉回现实。

孔令秋垂眼看着医生从她下体取出一个东西。

本就受损的子宫脆弱不堪的流起鲜血。

而那个在烟花下发誓不会再让她疼的男人正双目通红盯着逐渐成型的仿真人体。

孔令秋突然就笑了。

笑自己像个小丑。

笑自己识人不清。

仿真齐思雪生成完毕,只是还需要时间才能苏醒。

时叙野痴迷的看着低温箱里的女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

他的手轻柔的拂过女人的眉眼、鼻梁、脸颊,最后停在红润的嘴唇上时喉结不住的滚动。

孔令秋强撑起自己,捂着小腹翻身下床却不小心打翻了床边的铁架。

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措不及防被打断,他烦躁的扭头刚想怒斥就看到孔令秋苍白的脸色。

时叙野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不过是取个卵,我捐了那么多次精不照样好好的吗?”

孔令秋怔了怔,多么可笑,他连取卵的后果都不知道就敢强压着她上手术台。

医生脸色也不太好看:“先生,取卵和捐精区别是很大的,取卵不光会对母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途中所受的疼痛起码是痛经的十倍。”

时叙野浑身血液瞬间冻住,他知道孔令秋怕疼,故而每次她来例假痛经时都会陪在她身边。

他抬手想摸摸孔令秋却被她偏头躲开,只能收回手红着一双眼睛:“对不起老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那如果你知道,你还会这么做吗?”孔令秋扬声打断。

可面前的男人白着一张脸说不出一句话。

孔令秋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你说看她好好活在这世上就行,那现在呢,你可以和我回家了吗?”孔令秋倔强的盯着时叙野的眼睛,其实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可还是不死心的想亲耳听到他的回答。

也想告诉自己的心,别再对他有任何期待。

时叙野果然没让她失望。

他的脸又白了一分,眼神有些闪躲:“小雪她还没完全醒来,我想...”

“好,那我自己回家了。”孔令秋快速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怕再不走眼泪就要溢出来,心碎的声音也会泄露。

“秋秋,等小雪醒来我就回家,我不会再见她,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叙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何尝听不出来时叙野想息事宁人的态度,可孔令秋的步伐没有一丝停留。

怎么可能回的到从前。

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身体受的伤尚且能痊愈。

可疤痕会永远留在那里,无时不刻提醒着主人过去经历的疼痛。

3

整整一个礼拜,时叙野都没回家。

孔令秋偶尔路过培育室时会看到时叙野坐在齐思雪床边,眼神深情又固执,像一个等待亡妻归来的望妻石。

看到的次数多了,孔令秋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痛了。

甚至有时候她站在玻璃窗外看时叙野,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也许是她的心早已麻木,也许是她已经对时叙野彻底死心。

时叙野终于回家的时候她正在清理他们的回忆。

承载他们记忆的箱子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拿出的第一个物品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照片里时叙野眼睛红红和她深情对望,当天她答应了顾璟川对她的追求,男孩高兴的当场红了眼眶。

第二个物品是他们恋爱一周年的纪念物,一对他们亲手打造的戒指,十指不沾阳春的少爷为了打戒指满手都是伤口,却骄傲的对外宣称这是他爱的战利品。

第三个是一封信,那时他们闹分手,孔令秋将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他就写了一封三万字的道歉信在大雪寒冬里等了谢婉心整整一晚上。

剩下的东西孔令秋不忍再看,也不想再看。

她拿出打火机扔进箱子里,大火瞬间被点燃。

门突然被打开。

透过火光,孔令秋看到时叙野皱着眉:“秋秋,你在烧什么。”

“没什么,一些之前为孩子准备的东西罢了。”她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时叙野脸色果然骤变:“我早就让他们清理干净这些东西,免得你看到不开心,居然还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