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时苏住在这里时,起码自己也能收拾收拾,角落里靠窗处有一个小床,还能住。
现在推门进去,是落了整整五年的灰尘,杂物堆放的位置甚至还有灰色的尘网,她下意识要回头跟门外走过来的佣人要点清扫工具,结果她刚一进门,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佣人在外面关上。
“喀”
在门外落锁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眼也同样布满灰尘的房门,抬手拧了一下把手。
果然,打不开。
她被关了。
究竟是要做什么?
还以为她是当年十几岁那个随随便便就被关禁闭的小孩子?
不过这阁楼在四楼的高度,窗子不大,想逃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她沉吟了一下,没再继续跟门做斗争,走进去,一手挥开那些凝结的尘网,另一手挥着空气里飘散起来的甚至有些呛鼻子的灰。
走到以前她住过很多年的那个小床边上,看见那上面有些腐烂泛黄的床单和落满的灰尘,强忍着不适,转眼走到床边的小柜旁边,伸手在里面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个大箱子。
这箱子是她当年用奖学金买来的保险箱,她母亲所有的遗物都在里面,虽然保险箱价格不算太贵,但的确也没有其他人能打得开。
时家人对她母亲的东西一直是不屑的,许亚茹更是连碰都懒得碰,但也不知道她当年留了这个在家里,只有时棱康知道这件事,却在如今成了强行让时苏乖乖走进这间阁楼的筹码。
……
天亮。
时苏根本不可能睡。
手机没在身上,无法求救,窗户太小,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无法钻得出去,现在更不可能钻得出去,也无法自救。
她只能等天亮。
时棱康这次显然是有目的而将她带回来,虽然关她,但不会将她饿死,总会有人来送饭,总会有其他办法。
没有手机,也没有时间,她只能看着窗外的天色,从暗到明,直到感觉大概是七点多左右的时间,外面有佣人走近的动静,但佣人也似乎并没打算送饭过来,而是不知道在门外整理什么,只是来回走动,没有人来敲门,也没人进来。
直到大概中午,时苏不等了,自己将已经沾满了灰尘的外套脱下来放在床边,抬手开始整理房间。
没有抹布也没有水,整理起来很难,灰尘太多。
最后她坐在仍然满是灰尘的床边,被灰尘熏的头重脚轻,头疼的难受,更也被灰尘呛的忍不住的咳嗽。
第237章:在我面前演什么?
时苏没想到自己会被关上一整天。
直到天色渐暗,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过一滴水的她坐在床畔,终于听见阁楼的房门被打开的动静。
佣人在门外没什么情绪的说:“大小姐,时总和夫人邀您下去吃晚餐。”
又是一声大小姐。
从来没有被称呼过的三个字。
时苏坐在那里没动,只看了佣人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淡声道:“什么时候放我走?”
佣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像是机械的重复一句话:“时总和夫人叫您吃晚餐,房门我开着,您随时可以下去,但是饭菜凉了可能没时间给您再热一遍。”
说完,佣人直接走了。
时苏起身时眼前微微的冒金星了一下,毕竟这阁楼里的空气不好,又整天不吃不喝,昨晚又赶去拍戏,她的体力实在暂时不能达到多好的状态。
走出门时,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刚才那位佣人在楼梯口等着她。
这一层是别墅的顶层位置,的确没有什么地方是能逃得下去的,如果这一层失火的话,也只有那么一个楼梯口是可以逃生的通道,她的确不需要被监视。
但是他们又怎么可能舍得放火烧别墅,这时家的别墅毕竟不是什么一般人都能住得起的地方。
时苏走下楼,辗转路过二楼时,听见一楼有佣人正在准备餐具的动静,二楼的拐角处也有两个佣人,看见她这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倒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时苏当年在时家的时候也没见她活的多精致,经常在阁楼里被关禁闭,每每出来的时候都差不多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佣人们早都习以为常。
“大小姐,去洗个脸洗个手吧,就这样去吃饭的话,的确是有些太脏了。”跟下来的佣人站在她身后并不怎么走心的劝说了一句。
时苏连要吃饭的打算都没有。
她仿佛没听见,走下楼,便陡然看见也同样刚刚下了楼的时云音正走向餐桌的方向。
即便是在家里,很日常的打扮,时云音也是举手投足间像个尊贵的公主。
那时候,十岁左右的时苏还很小,也曾隐隐羡慕过妹妹每天都可以那么漂亮,有漂亮的裙子穿,各种各样漂亮的发夹和小女孩儿的首饰,想要什么都会实现,更有父母的精心培养和疼爱,可以学钢琴,学小提琴,学各种培养气质的艺术课,有专门的礼仪来教导,唯有舞蹈的基本功太辛苦,时云音实在坚持不住,经常偷懒,后来干脆不学了,时苏也就是借着时云音剩下的那两年已经交过费的课程,才有机会学舞蹈,后来因为学舞蹈时可以经常不用回家,时棱康对她是眼不见心不烦,也就让她坚持学了下去。
时夫人许亚茹已经在餐桌边就坐,正准备与刚刚过来的时云音说话,母女二人陡然看见从楼梯那边走下来的灰头土脸的时苏,脸上几乎是同时浮过一抹厌恶之色,不过因为时棱康也已经走近,两人很好的掩饰了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
值得怀疑的是,她们居然没有因为时苏会忽然出现在家里而惊讶,显然要么是白天时棱康已经与她们说过,要么是她被掳回来之前她们就知道。
“爸。”时云音先对时棱康甜笑着打了声招呼,同时转眼看向时苏:“我昨晚有个采访,今天早上才回家,刚知道姐姐也回来了,咱们家的确是好多年没团聚,幸亏爸把你找了回来,快坐呀,姐。”
说着,以眼神点了点餐桌最边上那处稍远的座椅,示意让时苏坐下。
这家人今天都透着古怪。
许亚茹知道时苏早就不是善茬,没小时候那么好拿捏,得知时苏回来后,她到现在脸色都没那么好看,但碍于时棱康在场,不好多说,只道:“云音,你昨天忙了一晚,回来后睡了一觉,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