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他对自己是真狠,南晚笙有多痛,他就要比她更痛。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不忠、后悔一次次的欺骗、后悔没护住她和孩子……

可一切都太晚了。

当初的承诺如泡沫般一触即破。

爱意也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消散殆尽。

之后的日子,慕临渊仿佛忽然闲散下来。

他日日陪在南晚笙身边。

按摩、洗漱、熬药……有关南晚笙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为了她的身体,他特意进宫请了太医前来诊治。

太医开了方子,摇头惋惜:“慕夫人的身子本就不易有孕,此前有孕实属万中无一……”

闻言,慕临渊痛苦更甚。

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

他握住她的手隐隐颤抖:“娘子,我这一生有你就够了,你一定不能离开我。”

南晚笙默默听着,心底却是一滩死水。

破镜终究不能重圆,人心有了裂缝又如何能补?

她尚且躺在床上,楚婉清便大张旗鼓找上了门。

女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打量着她。

“你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临渊。”

她抬手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的得意。

“本公主肚里是临渊唯一的孩子,终究他还是属于我的。”

“你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当真以为他会爱你?不过是因为你在微末时陪了他几年,他感恩你罢了。”

“你以为他这几日尽心尽力照顾你,实则在你睡着后,他夜夜陪我到天明,你拿什么跟我争。”

第十章

南晚笙神色微怔。

她想起偶尔几次半夜醒来没看见他。

原来他是去了公主府。

心脏早已痛到麻木,而今唯余一片死寂。

“谁准你来我娘子屋内的?”

慕临渊端着药碗站在门口,语气冷厉。

楚婉清双眼含泪看向他,“本公主这次来只为向慕大人道谢。”

慕临渊没看她。

楚婉清继续道:“我已经答应父皇要去和亲了,日后,慕大人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说罢,便扶着肚子转身离开。

男人下意识伸手,却顿在半空。

强忍住追上去的冲动。

南晚笙扯了扯唇,“这次不去送送?”

他面色微僵,垂下眼帘,“公主身边有侍卫护送,如今你才是最重要的。”

话虽如此,可他指尖却深深攥紧。

喝完药后。

南晚笙提出想去院中荡秋千。

慕临渊替她按摩的手一顿,笑道:“好,都听娘子的。”

他将南晚笙抱坐在秋千上,微风轻晃着两人的发丝。

远远望去好似一对恩爱夫妻。

可南晚笙知道,他的心早已飞远了。

慕临渊沉默着,目光始终看向远方那是公主府的方向。

一只信鸽落在树梢上。

身后的男人动了动。

纸条上是一行诀别的字眼:这一去,此生便永不相见了。

慕临渊呼吸一窒,下一瞬,他果断抱着南晚笙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