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意欢很难形容这种感觉,酸涩和不甘混杂着,痛苦到心都在颤抖。
她捂住自己翻涌着无数情绪的胸腔,告诉自己,就当这七年从来没发生过。
两天后,温母的葬礼。
梁意欢没有出席,她在准备出国需要的东西。
可刚收拾好,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温淮深的声音压抑着无尽的寒霜:
“梁意欢,你来一趟葬礼。”
她不明所以,却还是打车过去了。
一下车,一张熟悉的脸让她震惊在原地,遍体生寒:消失七年的梁母居然来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梁母穿着一条红裙子,往温母墓前扔了一朵残败的黄菊。
梁意欢不可置信地看着,只见到温淮深眸色冷得可怕。
她连忙跑过去,拉住梁母:“你怎么过来了!”
面对一众人压迫感十足的视线,梁母笑得肆意,一字一句发狠:“我当然要过来,我不过来怎么看得到你们温家人都死绝了!”
梁意欢浑身一僵,不敢抬头看温淮深。
见她僵在原地,梁母笑着说:“要不是我们欢欢懂事,告诉了我,我都不知道你母亲死掉了,温淮深,你记得要节哀顺变呀。”
梁意欢头脑空白,却挣脱不开梁母死死攥紧的双手,像是割舍不开的血缘关系。
再回神,她已经对上了温淮深森寒的眼神。
他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梁意欢,带上你妈,滚!”
这样冷的一双眼睛,仿佛两个人曾经的感情都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梁意欢慌乱又无措的解释,“……不是我叫她来的。”
温淮深毫不留情地拿起那束菊花,扔向她们:“滚!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花瓣散落一地,叶莹莹颤着声音劝道:
“哥哥,你别生气了,今天是阿姨的葬礼呢。梁意欢,你快带着你妈妈走吧,别刺激淮深了。”
梁意欢不敢看温淮深一眼,拽着梁母落荒而逃。
出了葬礼,梁意欢才敢质问梁母:“你抛弃了我七年,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挑这个日子来!”
梁母无所谓地笑了笑,“梁意欢,你难道不知道,你单亲了那么多年,是因为你爸当年做生意被他们温家人害死!这些年,你还一直做着和温淮深结婚的美梦,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咬重了‘痴心妄想’这个词,令梁意欢的心狠狠一刺。
梁意欢终于知道,他们本就是不可能的。
第七章
接下来几天,梁意欢不敢给给温淮深发一条信息。
她也没理梁母的邀请,她们的母女情在梁母卷款跑路的那一刻,已经消失殆尽了。
某天,她终于记起来去想将骑手账号里的钱取出,可刚点开,一个大单跳出了眼帘。去清北附近的酒店送一个大蛋糕。
梁意欢怔盯着清北两个字,还没反应过来,手先按下了这个订单。
刚到地址门口,她惊在原地,竟然是温淮深的婚礼彩排。
叶莹莹熟悉的声音响起:
“淮深,今天是我们婚礼彩排,开心点啦。”
温淮深强扯出一个微笑,而周围朋友们都不知道他母亲才逝世的事,都在起哄他们俩:“咱们温教授害羞了。”
“对呀,还是我们莹莹有本事,一举拿下了清北最年轻的温教授,自己也得了国奖,以后结婚,你们就是科研圈有名的小夫妻了。”
叶莹莹羞红了脸,噘着嘴:“胡说八道。”
梁意欢见他们幸福的样子,低下了头,默默把蛋糕盒放在了门口。
她正拍照时,里头传来了不屑的声音:“诶,温教授那个外卖员妹妹呢?按理说,哥哥那么重要的日子,她也要来吧……”
叶莹莹正要解释,温淮深皱着眉,声音冰冷:“别提她。”
梁意欢的心口传来钝痛。
大厅瞬间变得安静,很快,彩排正式开始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放了蛋糕还不走,而是而是自虐般地偷窥这一切。
温淮深拉着叶莹莹的手,走过红毯,说着一生一世的誓词。
屏幕上,是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们求婚的照片,挤在厨房做饭的瞬间,两个人在国外住过的小房子,还有一条毛光发亮的小狗……
梁意欢呼吸一窒,她拼命地呼气,却依然痛得喘不过气。
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大家都看了过来,发现了她,语气惊讶又不屑:“这、这不是外卖员妹妹吗?怎么躲在门后面……”
“该不会知道自己工作上不得台面,特地躲在后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