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睁眼望去,果不其然见她偷偷开溜的背影。
“啊”
一股真气凭空抬起身体,下一秒冯蘅就落入他的怀里,被他欺身按在屋顶砖瓦之上。
她做贼心虚,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可已落入他的身下,光视线躲避又有什么用?
靠她主动不如靠自己。
黄药师在眼下这场景明白了此道理,不再犹豫,对上她的红唇猛地强硬吻了上去。
可冯蘅不愿妥协,这次若遂了他,以后岂不是年年都要被他索取?所以她挣扎着要躲开。
两人都用了力,结果就是唇虽然算碰上了,可正因用力太猛……而磕到了对方的牙齿。
“哎呀!”
一点也不温柔,难受!完全不似去年的美好回忆,冯蘅生着闷气用力推开了他。
见强吻失败,还被她恼怒挣脱开,黄药师郁闷不已,正好后山传来一连串热闹的噼里啪啦鞭炮声,便咬牙切齿道:“这么晚了还有心情玩闹,明早罚他们早起练功去!”
“你这人!”冯蘅一听,顿感荒谬,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新年第一天还要练功,你是师父呢还是黑心老板呀?”
虽然心里很清楚,是因为他索取亲吻未遂,而迁怒到了弟子们身上。
“那就要问问老板娘了。”
“哈?”
他不解释,她再次被他握紧手腕往怀里一带,天旋地转下,倒在了他的腿上。挣扎是挣扎不动的,他虽然放开了手腕,却掐在了她的腰间,固定住无处躲。
“干嘛?”
四目相对。
“成亲。”
又来。
冯蘅撇撇嘴不应,见起不了身就干脆躺在他的腿上,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玩儿,偏不吭声,神态悠闲自若,和某人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成亲。”他又强调了一遍,禁锢腰间的手掌用了力。
就算去年她答应一定会嫁给他,也没说是一年后的如今。再拖两年!她还想继续当“冯姑娘”,而不愿意早早就成为所有人口中的“师娘”和“黄夫人”。
再说了,她在桃花岛除了没举办婚礼外,平时相处和夫妻也没两样嘛,不是都默认了么?除了……
噢,她明白了。
“什么时候成亲?”
“你……”冯蘅悄悄红了脸,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口。
夫妻之事男女朋友关系也是可以……咳咳,这人平时一副不惧世俗礼法的模样,这时候偏偏恪守这些有的没的。
真是令人心乱又烦躁。
黄药师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脸红,但眼瞧着她由心不在焉转为直面问题,他手捧着她的脸,干脆问道:“阿蘅,你究竟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唉,这问题她已回答好几遍了。
见她不说话,他急了,也伤心了:“你是不是反悔了?”
“你这傻子……”
……
屋外寒气凛冽,屋内因这一盆炭火而温暖如春。
黑色的炭烧的火红,红的通透,如火山熔浆,即使再趋暖意,也不敢靠的太近。
郭靖和黄蓉两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聊着天,说说笑笑,彼此逗乐,之所以不敢高声语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头烤火的两人中,有一人已经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冯蘅正伏在黄药师的腿上,早早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黄药师保持了这个姿势许久未动,一点儿也不敢干扰到妻子的安睡。
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他也没闲着,用指腹轻轻挑开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生怕这可能会出现的痒意会惊扰了她,直到完全露出那种原本莹白却在火光映照下沾上会流动的红润的脸庞,他忍不住凑近一点,用目光去仔细描摹轮廓和无暇的肌肤,却好像近到能嗅到妻子脸上的温热和香气,叫他一阵心旌摇曳。
难耐心中的躁动,低下头去,如羽毛轻拂般,旁若无人的在她的脸颊上柔柔落下一吻。
睡着的面容还是这么安稳,未受到一丝一毫的侵扰。
偷亲成功。
唔……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是用上了“偷”字?他在心里无奈发笑,忽而想起了从前,一时间竟沉浸思索中,发起呆来。
郭靖在余光悄悄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举措,心中忽然微微触动。
虽然他不懂何为夫妻,可这一幕实在太过于温馨自然,他和蓉儿婚后也会如此么?若能像黄岛主和黄夫人这般,可真是比草原天空上两只自由翱翔的白雕还要令他羡慕向往些。
心里这么想着,忽然膝盖大腿一沉,就见黄蓉也将小脑袋枕了上来,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不正是心有灵犀了?
他无声轻笑,也有样学样给她轻柔的梳弄着额发,抚摸她柔腻的脸颊。
炭火烧的劈裂一声轻响,将正出着神的黄药师的思绪稍稍勾回,正巧腿上熟睡的人儿不安分的挪了挪位置,本能向更靠近温暖的火堆一些。他见状,倾下身子,贴近她,将自己身披的鹤氅往前带了些,覆盖上她的背,远看就像完全拥她入怀。
离得近了,他甚至能看清妻子根根分明的长睫毛,无风在微微龛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