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又轻声说了句什么,让她的小脸也仿佛壶中水一样也要烧开了,恼怒的回瞪一眼,却更像是娇嗔。
极有存在感的沸水声恰好遮住了两人的对话。
曲悠没注意到情况“不对劲”的两人,还在认真专注的烧着火,思考着怎么才能把火烧的更旺些,干柴眼看着塞不下了,便闭着眼睛凑近灶膛用尽全身力气往里吹气助燃,哪怕腮帮子都疼了也不曾停下。
“好啦,快做饭吧!等会儿七公见不着食物都要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那你别躲。”
“哎呀。”
两人僵持拉扯的这片刻,忽而听见一连串剧烈的咳嗽,皆是一惊,循声望去,从灶中冒出个灰头土脸的小花猫。
几乎是逃离灶膛边,迅速站起的曲悠边抬手用衣袖挡住漫天飞溅的柴火灰,边猛猛咳嗽着,原来是吹气助燃的时候不小心将里面厚厚一层柴火灰也吹起来迷了眼睛,又不小心吸入鼻腔呛着了,以至于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黄药师和冯蘅见这咳的快哭出来的小花猫,凄凄惨惨,好不可怜,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噗嗤笑出声。
恰巧在门口站立不知多久的人影,在此刻悄悄离了去。
……
折腾许久,饭菜终于是上了桌。
冯蘅带着曲悠洗净了脸又换了身干净衣服才回到主厅,四人围坐在餐桌前,五菜一汤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勾起食欲。
见人已到齐,四人客气几句后便各自动起筷子来。
偷偷瞧着洪七公对食物大快朵颐的模样,又看了眼父女同款的“好逑汤”,眼睛咕噜一转,冯蘅已计上心头。
她靠在曲悠耳边小声嘱咐了一句,曲悠虽不太明白但还是站起身,盛了一碗汤,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了洪七公。
“爷爷,请喝汤。”
后辈如此热情懂事,洪七公一愣后伸手接过,大饮一口,餍足的放下碗,笑眯眯道:“先给我盛汤,而不是先给你师父,真是懂事的好孩子。”
意带调侃,可黄药师根本毫不在意的笑着,给无心用餐的冯蘅碗里夹着菜,他已瞧出她在密谋些什么,却默不吭声,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殷勤的去给洪七公盛菜。
“七公,对岛主大人的厨艺可满意?与蓉儿比如何呢?”
“女儿的菜烧的好,老子的又怎么会差呢?”他哈哈大笑,看得出来心情极佳。
“喜欢就好。”她也笑弯了眼。
“不过这女娃娃和冯姑娘如此热情,总让老叫化心情难安啊,”他放下筷子,看向她,挑眉笑道,“现下这情形总让我想到那时被蓉儿这鬼丫头骗去教靖儿武功呢,今日冯姑娘不会也打着同样的算盘吧?”
冯蘅嘻嘻笑了两声,没否认便是默认了,还讨好似的又给他满上一杯酒。
“你们可真是亲母女啊。”这狡黠机灵劲儿未免也太像了。
洪七公瞧见黄药师竟不出声阻拦,也陪着他夫人笑着,佯装埋怨道:“黄老邪你也不管管,你夫人竟然要让你的徒弟跟我这个外人学功夫!”
“七公你有所不知,”冯蘅立即出声代为解释道,“悠悠呢是小孩心性,喜欢能一起玩耍的朋友,可岛主大人平日对她总是冷脸,悠悠怕的紧,哪有七公亲切呢?我看她与七公能玩到一块儿去,可不是最好的师父么?”
她问向正埋头苦吃的曲悠:“悠悠,你喜欢七公吗?”
曲悠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点头笑了。
“七公,你看!”
洪七公但笑不语,闷了一口酒。
“其实呢,教什么学什么倒是其次,毕竟习武的初衷只是强身健体,七公就当每天抽出些时间陪着悠悠玩就好,当然若能寓教于乐便更好了。”
这一阵以退为进的说辞让洪七公无言辩驳,他瞥向黄药师:“你这个当师父的怎么不说话?”
黄药师笑道:“阿蘅说的在理,这个丫头气力不小,天生是个练外功的好苗子,全天下外功修炼的有谁能比得上七兄你呢?转益多师是良策,更何况七兄为人豪爽仗义,又无门第之见,若不嫌弃,便当陪这孩子玩吧。”
“冯姑娘说什么你都觉得在理。”他嗤了一声,随后叹气道:“吃人嘴软,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冯蘅抿唇偷笑。
“那好吧,你这个当师父的都不反对,老叫化若拒绝岂不是显得心眼小?”洪七公对曲悠说道,“小丫头,你明日起可要跟着我练功夫了,可不能嫌苦嫌累呀,可听清楚了?”
在三人谈话间隙,曲悠胡吞海塞已经吃的饱饱的了,现在更是打了个饱嗝,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看着三人都各自笑着看着自己,也露出开心的笑容,重重的点着头。
……
洪七公答应教曲悠习武,除了不好拂了二人面子外,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事做,要不然每日在岛上除了吃喝就是睡,久之也无聊了些。更何况,康复时期就是要多动筋骨,他教有功夫弟子的曲悠也相当于是找了个人陪同自己一起操练,原本就是乐意的。
后山树林间的两人专心致志的教与练,冯蘅则躲在不远处伸长脖子偷偷看着,脸上还挂着满意自得的笑容。洪七公教曲悠果然更为合适,古有孔子因材施教之说,事实上,找对老师也很重要,曲悠明显更愿意跟着洪七公学功夫,因为七公可不会生气骂人,比她夫君有耐心的多。
“看来她学的还不错。”
耳边一声低沉清冽的嗓音响起,吓得她一哆嗦,倒不是因为声音突然,而是他喷洒在耳廓肌肤上潮湿的热气。
冯蘅偏过头,白了他一眼道:“悠悠交给了七公,岛主大人倒落了个清闲!”
黄药师不仅不反驳,还得意笑道:“本就是做如此打算。”
“嗯?”
“如此一来,我省下了时间,阿蘅身边也空了位置。”说着,一双手悄无声息覆上了她的腰肢。
她就知道!自家弟子拜师他人,不拒绝还乐见其成,必定是有所图谋!
忙挣扎逃开,伸手推开他,转身就走。
“哼,我去给七公熬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