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道:“刘贵妃?你为何如今倒叫上我刘贵妃?我告诉过你,叫我瑛姑,你为什么从来不这么叫我?为什么你从来不叫我名字?”
“对不起。”你不是她,我知道的,可我却一直把你当做是她。
他明明知道面前之人究竟是谁,明明很清楚,却一直在装傻,清醒的沉沦着。
“你哭什么?明明该哭的是我,你跟我说喜欢我,现在却要抛弃我,你为何要哭?”
我的梦破碎了,我要醒过来了,我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我再也没脸见她了。
【“周伯通,咱俩那么久不见了,你确定要以这个模样见我吗?不是说要与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么?”】
……
如今。
心脏疼的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麻木的恍如被囚禁在桃花岛上的十几年,虚无、空洞,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能看见的只有时隔十几年,再次重回眼前的她。
如此悲伤、自责、懊悔的她。
他看着她,终于开了口:“阿蘅,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即使他做了这些事,即使他破坏了朋友的关系,他还是不想失去她。如今,他真的只想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不奢望其它的了……他还可以吗?
她双眉一簇,眼泪瞬间就掉落了下来,慌张抬起袖子遮脸掩饰泪水,却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她的回答。
他只见过她两次眼泪,第一次是他救了她,第二次是他弄哭了她。
都怪他。
看着她悲伤呜咽,泪流不止,忽然间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在这瞬间开始崩溃瓦解。
那一年他听闻她去世的噩耗急匆匆跑去了桃花岛,和她的夫君桃花岛主起了冲突,从此被困。
他本可以杀死自己,但他没有,他只是每一天都找上自己,每次都说出同样一句话。
【“周伯通,只要你说,你对我妻子没有非分之想,我就放你离岛!说!快说!”】
【“休想!”】
十五年来,日日如此,他被他逼着回答违心的话,却咬紧牙关,宁死都不屈服,即使换来的是受不尽的折磨。
他自欺欺人已经够久了,欺骗了自己,欺骗了瑛姑,欺骗了师哥和段皇爷,还欺骗了她。自欺欺人只会让他做了罪大恶极的错事,他再也不要自欺欺人了。
可如今,看着她的眼泪,这句话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脱口而出。
“阿蘅,我不喜欢你了。”
所以,不要哭了。
第117章 她出现了,自那一日起,桃花岛才完满了。
圆月一轮, 疏星点点,苍穹之上尽是茫茫的黑。
林间疏影横斜,只有一个缓缓移动的朦胧身影伴着夜风而来。
在路边等候的两人听见渐近的脚步声, 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黑暗中逐渐清晰了一个人影。
“阿蘅!”
黄药师疾步上前,扶住了她的双臂予以支撑,只从虚浮的步姿就见出她情绪状态很不好, 可漆黑一片的夜色中, 实在难以看出什么, 更何况她还带着人皮面具。
“我没事,走吧。”
可就这沙哑的声腔,却让他听出她哭过了。
哭过,即代表她已彻底和周伯通说清楚, 这样也好, 当断则断, 不必再受其烦恼。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 另一手环过她的背扶在她的腰间, 搀着她行走。
“小叶,你如何了?”洪七公转眼也来到眼前, 担忧的望向她问道。
冯蘅抬眸, 摇摇头:“我没事, 只是夜深有些累着了。”
“药兄,不如你找间客栈让她休息休息?”
黄药师刚想说什么, 手臂一紧, 她望向他道:“不必了, 我们快回桃花岛吧。”
“七兄,你意下如何?”
“当然是客随主便了。”
这一奇怪的对话让冯蘅瞧着他俩, 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阿蘅,我已邀请七兄回桃花岛休养,尽我所能助他痊愈,也可以弥补上次来岛不欢而散的遗憾。”
本来疲惫至极的她听到这句话后立刻起了精神,站直身体,大喜过望:“七公要和我们一起回桃花岛吗?太好了!一直都想请你来岛上做客!”
洪七公含笑点头:“只希望老叫化不会给二位带来麻烦。”
“怎么会呢?是我们的荣幸呀!”
天还未亮,即使经历这么多事疲惫不堪,但三人马不停蹄前往舟山渡口。黄药师告诉冯蘅,原来洪七公的毒虽然解了,但伤势一直未好全,目前只有轻功恢复了三四成,实际上武功是完全没有的,她这才知道,前一日他的话不过是安慰自己。
此番一起回桃花岛也好,岛上药材丰富,黄药师又极通药理,如此便能恢复的更快一些。况且,不管是她还是黄蓉,都承了洪七公太多的恩情,而且当时荒唐的招亲一事又散的极不体面,这次正是补偿还恩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