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余年苦笑着叹气:“的确有差距,我已经尽力了,却也……”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声尖叫。

“我儿子掉水里了!谁能救救他?”站在岸边一个年轻的妈妈边哭边喊,求救于她附近的游客们,而离岸边稍有距离的湖中深处有一个小男孩正扑通挣扎着喊救命。

岸边的人群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有讨论的,拿手机拍摄的,但就是谁也没有动,都保持着旁观的姿态。

眼看着那妈妈求助无门快要自己跳下水的时候,余年拉着冯蘅的手臂问道:“你会游泳吧?”

“我会,小时候学过。”

冯蘅明白了她的意思,信任的将自己的包塞到她的手里,说了句“我去救他”后,迅速脱掉了鞋子,从桥上一跃而下跳进了湖水里,朝那小孩游过去。

她会游泳,十分肯定,所以她游到小男孩身边,一手抱着他往岸边划的时候,丝毫没有为自己担心,但很快冯蘅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她好像正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往水中拽,水的浮力无法抵抗这种力量,她亦不行。

手脚并用的挣扎,改变不了这股莫名的力量。

拉扯的力量越来越强,她整个人都几乎要被拽了下去。没有办法,她只能竭尽全力将小男孩推向岸边,推向哭泣不止的妈妈身边,而自己已经半张脸沉入了水中……

就在完全沉入水中的前一秒,她对上了余年的目光。

桥上的她丝毫不见担忧和惊恐,表情反而十分的耐人寻味,甚至是带着欣慰的笑意,冯蘅看见她的口型动了动,仿佛在说

“别担心。”

第74章 只要能再见到你

“咳咳咳咳”

溺水的窒息感。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难道还要再死一次吗?

水下的拖拽重力消失的那一瞬间,冯蘅拼命的蹬腿浮上水面,刚接触空气就猛咳了几声, 咳的呛入肺部的水都吐了出来。

看来她命不该绝。

水温寒凉,皮肤暴露空气时更让她冷的发颤,若是夏天,不该如此。

除去咕咚的水声外, 传入她耳内的还有岸上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 方能睁眼看清现在的境况。

岸上有十数人聚集,皆身着粗麻制的短袍布衣,用方布包着头发,脚踩的是粗绳编织的草鞋, 如此衣着打扮让冯蘅一惊:古人?她连忙四处巡顾, 发现落水的环境也变了, 不是公园里的观赏湖, 而是一条不知何处的河流。不仅如此, 连季节也变了,不是盛夏, 而是仲春。

就算再迟钝, 此刻也能反应过来, 她穿越了。

是……回来了吗?

按捺不住欣喜若狂的心情,冯蘅紧抿着唇费力的往岸边游去, 眼眶酸涩, 差点落下泪来。

从水中爬上岸时, 料峭春寒叫她冷的直发抖。她抱着双臂瑟缩着,岸边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 他们聚集一起,目光都投射在她身上,彼此议论些什么,甚至有些人还伸手对她指指点点着。

即使原本想当作没看到不在意而离开,却触及几个成年男人望向她时嘴角淫邪的笑,吓得她浑身一战栗。低头看去,才知道他们为何都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轻薄贴身的白色短袖沾了水后湿漉漉的展示着玲珑的曲线,下身不过膝的短裤更是让笔直纤细的双腿暴露无遗,长发凌乱的贴着胸前和后背,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现代社会如此正常的夏季着装,在古代看来就是衣不蔽体,甚至与赤身裸体无异,更何况当下还不是夏天。

围观众人的目光让她一阵热一阵冷,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境况,惊恐万分拔腿就逃。

……

是不是回到射雕的世界,冯蘅不知道,但她很清楚,现如今自保才是最要紧的事。她通过所见的植物和当地人口音判断,穿越的地点应当是个北方小村庄,所幸距离镇上不远,当务之急是赶紧换套衣物,将自己融入“正常人”的范畴。

可问题来了,她身无分文。哪怕是想到与人交换,也没有可以付出的资本。

过于突然的穿越,令她措手不及,手上能利用之物寥寥,急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刻,冯蘅忽然想到了余年,手指摸上了脖子上带着的项链。

“因为能派的上用场啊。”

“你只要记住,这条链子呀,很值钱!”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余年你到底……

可现在没有精力再让她去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她又冷又惧,取下项链迅速找到镇上最大的当铺

古代饰品技艺粗糙,现代机器生产的普普通通的一条银链子在他们看来就是鬼斧神工的国宝级艺术品,更何况上面还镶有闪闪发光的类似宝石一样的水钻,想凭此唬住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再加上冯蘅的言语渲染与演技,当铺掌柜的早已经拿着项链当成珍宝爱惜的不肯放手了。

但他见冯蘅这“可怜”的穿着还想压一压价,被她断然拒绝,绝不松口,最终以一百两的高价典当。

如若是在更富饶的城邑,而非小小的镇,她应该能卖出两倍的价格。不过人应知足,这一百两已完全够她在古代花销一整年了。

离开当铺时,冯蘅紧紧攥着银两,这一百两堪称救命的所得,转头去成衣铺子买了一套灰色粗棉制的薄袄棉裤和布鞋,为了安全只能先扮做男人。

在客栈住的几天,旁敲侧击打听到了关键的信息,现在的确是南宋,时代对得上,但当地的人并不知道武林之事,问起东海桃花岛更是一脸茫然。

是南宋,但不是《射雕》的世界?那她这场穿越有什么意义?比起在这个世界举目无亲的苟活着,还不如那时为救人而死去。

一连几日她都躲在客栈中陷入了悲观绝望的漩涡中,抑郁终日,忽而某一天店小二开门送餐的间隙听到了楼下的交谈声,内容乏善可陈,只是其中一个词却叫她为之一振。

她似乎听到了全真教?

冯蘅侧身靠着门凝神听去,听了个仔细。没错,的确是全真教,他们谈论的正是全真教的几个道长不久之后将去邻镇行布施之事。全真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道家流派,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可随后听见那两人提起了已故的王重阳真人,和二十年前的华山论剑……

“店小二,帮我叫一辆马车,我要去临安府!”

有钱能使鬼推磨,冯蘅给了店小二一块碎银作为感谢费,马车很快就叫到了。雇佣来驾车的车夫长得人高马大,看上去体力不错,正因此才适合为她驱车。启程之前,她就给了对方一半的车马费,承诺到达渡口后才支付另一半,车夫爽快答应。两人随即马不停蹄的出发,如果一路顺利,大约一周左右就能抵达。

坐在车内,看着窗外奔驰飞过的沿途景色,她心里终于生出一点踏上归途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