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念安,不欠他谢景行任何东西。”

“他给我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他,我们之间,才算真的干净。”

王律师沉默了。

他看着床上这个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缜密,狠辣,不留余地。

顾时深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看到王律师,点了点头。

他走到床边,试了试许念安的额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念安摇摇头。

顾时深拿起棉签,蘸了水,轻轻湿润着她干裂的嘴唇。

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楼下那个疯子,还守着?”

许念安忽然问。

顾时深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回答:“在车里,没走。”

“嗯。”

许念安闭上了眼睛。

“让他等着吧。”

“等他把欠我的,一样一样,都还回来。”

就在这时,王律师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骤然大变。

他猛地看向许念安,声音都变了调。

“许小姐......不好了!”

“谢景行他......他把谢氏在海外最后一块还没被冻结的资产给卖了!”

“他正在联系圣玛利亚医院的董事会,扬言要......要溢价收购整间医院!”

19

房间里,死一般地寂静。

顾时深皱起了眉。

“他疯了?”

王律师的脸色无比难看。

“他就是个疯子!”

“圣玛利亚是私人医院,股权结构复杂,但他开出的价格,高到没人能拒绝。”

“一旦交易达成,他就会成为这里最大的股东。”

“到那时,他就是您的......”

王律师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她用尽生命最后力气才逃离的牢笼,他要用更残忍的方式,重新为她打造一个。

一个金碧辉煌的,插翅难飞的囚笼。

顾时深看向许念安。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

但那双死水般沉寂的眸子里,却第一次,燃起了一簇火苗。

那是被逼到绝境的,极致的愤怒。

“他以为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时深握住她冰冷的手。

“念安,别怕。”

“我不会让他带走你。”

许念安缓缓摇了摇头。

她看着窗外,轻声说:“让他买。”

“什么?”

顾时深和王律师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