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破碎的笑,从谢景行喉咙里溢出来。

他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散乱的头发贴在额前,昂贵的西装皱得像一块抹布,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看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谢总......”

“闭嘴。”

谢景行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听我说。”

“我要你,现在,立刻,把谢氏所有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全部转入一个新账户。”

助理愣住了,“谢总?可是公司的账户都被冻结了!我们......”

“那就去借!去抵押!用我的名义!用我所有私人物业去抵押!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钱!”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一个小时,我要看到钱!”

“谢总,您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和监管层......”

“我要买下这家医院。”

谢景行看着顶楼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助理大概以为他疯了。

他确实疯了。

她不让他进。

那他就把这整个地方,变成他的。

看谁还敢拦他。

挂断电话,谢景行重新看向那两个拦着他的保安。

那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野兽般的偏执。

两个保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谢景行没有再试图硬闯。

他转身,走出了疗养院的大门,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他没有离开。

他就那么坐在车里,死死地盯着疗养院的顶楼。

等着他的钱。

等着他的许念安。

......

顶层套房。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却驱不散房间里的冷清。

许念安靠在床上,正在输液。

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缓慢地注入她枯瘦的手背。

王律师站在床边,恭敬地汇报。

“许小姐,谢氏集团主要负责财务和海外投资的几位高管,都已经被控制了。”

“他转移到温知微名下的资产流水,我们也已经匿名提交给了媒体。”

“现在外面......关于他的新闻,已经彻底爆了。”

许念安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王律师顿了顿,继续说:“只是......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要我把那些转账记录给他看。”

“那五十万,对您来说......”

“那是封口费。”

许念安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封住我这三年的嘴,让我替他瞒天过海的费用。”

她转过头,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