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劝我懂事,只不过是因为,我失去了被骄纵的依仗。
沉思中,拍卖开始了。
第一件拍品刚端上来,蒋序年就纵容兰晴举了牌子,点了天灯。
众人哗然!
我看着拍品一件件落锤,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压轴的三件拍品端上来时,我猛然捏紧了座椅,眼眶发酸。
爸爸妈妈亲手为我雕刻的玉佩、玉簪。
还有哥哥特意去寺庙中请回来的金佛。
这些都是我十八岁的时候,他们亲手给我准备的嫁妆。
也是如今,他们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
我呼吸发紧,看向蒋序年的包厢:“蒋总,这三个拍品你应该认识,也明白他们对我的意义……”
话没说完,就被蒋序年叹息着打断。
“疏月,就算你再在意这些死物,你的哥哥和爸妈都不可能活过来。”
“而晴晴……”他目光落在兰晴的小腹上,温柔缱绻。
“你让让她好不好,她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第四章
早就麻木荒芜的心,竟然还有片刻酸涩。
蒋序年走过来,背着兰晴压低声音:“疏月,我知道你气我没有为你守身如玉。”
“但晴晴怀上孩子是个意外。”
“她知道你快要出狱回来,没有安全感才对我下了药。”
他捏了捏眉心,仿佛真的每一步都是被迫和无奈。
“你知道的,晴晴身体不好,你又没法再有孩子。”
“这个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生活,以后这个孩子也能给你养老送终。”
蒋序年自说自话。
甚至眼里还带上了憧憬。
憧憬他白月光和小侄女兼得,坐享齐人之福。
我看着蒋序年,越来越觉得他面目可憎。
“蒋序年,遗物和孩子,你二选一。”
我无视他凝滞的表情,无所谓地点了根烟轻笑:“反正我坐过牢的,不怕死,就是不知道……”
“你舍不舍得。”
走之前,我的目光还特意扫过兰晴。
当晚。
蒋序年就让人把那三件拍品,全部送到了我面前。
同时,他还发了数条信息给我。
“疏月,吃醋归吃醋,别伤害晴晴。”
我目光闪了闪,直接带着东西去了郊外的最便宜墓地。
找到熟悉的三个名字时。
我双膝一酸,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对不起……爸妈、哥……我来晚了……”
可不管我怎么认错怀念,把以前的东西放在他们面前。
回应我的,只有黑漆漆的墓碑,刺骨的风。
爸妈再也不会替我擦泪,说:“月月,别哭。”
哥哥再也不会摸我的头,说:“月月,别怕。”
那些爱和美好,永久停留在了我坐牢之前。
再不能重现。
心好像一瞬间被人挖空了,鲜血淋漓的疼。
我用力握紧他们的遗物放在心口,声音嘶哑干涩:“爸妈、哥哥,等我把事情办完,就去找你们,清清白白的去找你们……”
“你有什么脸来找她们,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滚!”
苍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浑身一颤,猛然回头。
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