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优雅地走到会议桌空着的那一端,拉开椅子,坐下。
五年前,我从监狱出来,一一拜访过这些老家伙。
当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
因为我没有钱。
因为我没有权。
更因为,我不再是江家大小姐。
而现在……
我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或惊恐、或愤怒、或苍白的脸。
“那么,会议继续。”
“从今天起,请多指教。”
第十五章
接下来的会议,我没再开口。
但每个人都观察着我的脸色,想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战战兢兢开完了会。
人潮散去,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一片死寂。
蒋序年推开我办公室的门,步履沉重。
他眼底布满血丝,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你想要公司,是不是?”他声音沙哑得蒋害,“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给你,或者……”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道。
“我们结婚!我拥有的一切,自然都是你的!我们……”
“蒋序年。”我打断他,终于抬眼,目光里是淬了冰的漠然。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
他愣住,像是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掐灭他最后一丝希望。
“以前,”我声音平稳,却字字带着刻骨的凉意,“我确实想要你的爱,卑微地,愚蠢地,乞求过。”
“可从你让我替你侄女顶罪那一刻起,从你看着我家人死绝却无动于衷那一刻起,从我在监狱里生不如,死而你抱着她享受天伦之乐那一刻起”
我顿了顿,看着他骤然惨白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是你,一步步,把那份心意彻底碾碎了。”
“现在,”我倾身向前,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快意,“你的一切,我都不稀罕。我只要看你……生不如死。”
我拉开抽屉,取出一份薄薄的档案袋,扔到他面前的桌上。
“看看这个,或许能帮你清醒一点。”
蒋序年怔怔地看着那份文件,又看向我冰冷的脸,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他。
他手指微颤地打开袋子,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张偷拍照片
兰晴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相拥,时间显示是五年前她声称“怀上他孩子”的那段时期。
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的复印件
排除蒋序年是兰晴所生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最后,是一张清晰的卫星监控截图,定位在某国一个风景如画的滨海别墅。
院子里,一对老夫妇正在悠闲浇花。
正是当年据说“意外身亡”的兰晴父母。
蒋序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从苍白变成死灰,捏着文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纸张边缘被他攥得扭曲。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眼球剧烈震颤,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崩塌重组。
我冷眼旁观,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你宝贝了十五年的小侄女,”我语气轻缓,却字字诛心,“用别人的野种骗你,用她根本没死的父母博你同情,把你耍得团团转。”
“蒋序年,你这冤大头当得,可还开心?”
他猛地抬头,眼眶赤红欲裂,死死瞪着我。
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世界,认识我。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我的办公室,连那份散落一地的文件都顾不上捡。
我走到窗边,看着他失魂落魄地冲出大厦,车子疯了一样驶离。
端起咖啡,我轻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