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实验数据、病例分析，有些页面上还贴着泛黄的化验单。

可往后翻，好几页的数据被人用红笔篡改过，旁边还写着白晓婷的字迹，甚至有几页的内容，和白晓婷之前发表的论文一模一样。

这分明是宋玉梅的原始研究记录本，被白晓婷偷来篡改后，当成了自己的成果！

“团长，这里有本宋医生的研究记录，里面有白医生抄袭的痕迹！”士兵的声音都在发颤。

郑文涛刚走到宿舍门口，听到这话，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笔记本，指尖划过封面上宋玉梅的签名，又翻到被篡改的页面，白晓婷的字迹他认得，那是她每次给他递文件时，他都能看到的字迹。

“继续找！”郑文涛的声音发哑，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士兵们连忙继续翻箱，又从绒布下面摸出一叠信纸。

信纸是医院的稿纸，上面的字迹是白晓婷的，收信人是医院的护士小李，就是之前劝白晓婷给宋玉梅量体温，却被白晓婷骂了一顿的那个护士。

“小李，上次阑尾炎手术的事，多亏你帮我瞒着，没说漏是我弄破了血管。等我稳定了，就跟院长推荐你当护士长，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宋医生那边你别担心，我已经跟文涛哥说了，她就是嫉妒我，故意捣乱，他不会信她的……”

一行行字像针一样扎进郑文涛的眼睛，他想起那天手术结束后，白晓婷哭着说宋玉梅“抢手术刀、推她”。

想起小李当时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白晓婷在撒谎，小李还帮她隐瞒了真相！

接着，士兵又从箱子最底下，摸出了一把扫帚，扫帚柄上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血迹，木质的手柄上，清晰地印着几个指纹。

“团长，这扫帚……好像是上次白医生‘流产’时用的那把！”有个士兵认了出来，当时他在病房外，隐约看到白晓婷手里拿着扫帚。

郑文涛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一把抓过扫帚，盯着上面的血迹和指纹，那天白晓婷倒在血泊里，他只想着救她，根本没注意这把扫帚。

现在想来，她说是宋玉梅推她，可扫帚上为什么只有她的指纹？血迹又是谁的？

“还有这个！”最后一个士兵从箱子角落，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录音机。

他按下播放键，里面立刻传来白晓婷甜软的声音，还有郑文涛自己的回应：

“文涛哥，我好怕……宋姐因为首席医生的事，好像一直不喜欢我，昨天她还跟我抢研究数据，会不会……会不会以后她为了报复，故意害病人啊？”

“你别多想，有我在，她不敢。”

“可我还是怕……万一她真的做了什么，别人会不会以为是我做的？毕竟我现在是首席……”

“不会的，我信你。”

录音里的对话，是上次白σσψ晓婷跟他抱怨宋玉梅时录的！

郑文涛僵在原地，耳边反复回响着自己说的“我信你”。

原来从那时起，白晓婷就在故意引导他误会宋玉梅，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宋玉梅身上！

“哐当”一声，郑文涛手里的录音机掉在地上，机身摔得裂开了缝。

他看着箱子里的证据，研究记录本、串通信件、带血的扫帚、录音带，每一样都在告诉他，他错得有多离谱。

他想起宋玉梅跪在地上，红着眼说“我没做错”。

想起她昏死在走廊上，他却骂她“浪费资源”。

想起她被士兵架着送进监狱，哭着求他“别送我进去”。

想起她被烫伤、被抽血，却始终没说过一句白晓婷的坏话……

原来，他一直护着的，是一个满口谎言、心狠手辣的女人；而他一次次伤害的，是那个曾用命救他、为他放弃出国机会的宋玉梅。

“噗――”一口腥甜涌上喉咙，郑文涛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墙上，眼神里满是震惊、悔恨和绝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白晓婷被护士搀扶着跑了进来，看到打开的木箱和里面的证据，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尖叫起来：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动我的东西！这都是假的！是宋玉梅陷害我！”

郑文涛缓缓抬起头，看向白晓婷，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他一字一顿地说：“白晓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13章

白晓婷看着木箱里的证据，又看着郑文涛冰冷的眼神，刚才还强撑的镇定瞬间崩塌。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抓着头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不是的……这不是真的……是她陷害我，是宋玉梅故意放这些东西害我！”

“陷害你？”郑文涛弯腰，捡起地上的研究记录本，翻到被篡改的页面，将本子重重摔在她面前。

“这上面的字迹，是你的还是她的？你论文里的数据，和这本记录上的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白晓婷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士兵又将那叠串通信件递到她眼前，信纸边缘还留着她的指纹：“还有这个，你给小李的信，让她帮你隐瞒手术失误的事，你敢说不是你写的？”

“我……”白晓婷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可看着周围士兵严肃的目光，看着郑文涛眼底那彻底的失望，她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

“是……是我做的！”她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脸，哭声里满是绝望，

“那本研究记录是我偷的！你的研究成果、你的论文数据，都是我抄的！我就是想当首席医生，我就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

她抬起头，眼泪糊满了脸，声音带着疯狂的辩解：“上次阑尾炎手术，是我不小心弄破了血管，我怕被处分，就故意说你冲进来捣乱！还有……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我是故意用扫帚打自己，就是想让你恨你，让你把你送进监狱！”

“还有离婚……”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颓丧，“是我跟你说，当首席医生需要‘团长夫人’的身份，让你跟她离婚，把她赶到柴房里去的……我就是看不惯她，看不惯她什么都比我好，看不惯你以前那么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