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1 / 1)

他把她探出的手扯回,眼中意味不明,江念回望向他,见他那样的神情预感不好,敛起衣裙就要起身,却是晚了。

呼延吉将人抱回压向自己,在她耳边说道:“从来都是我依你,今儿你也依我一回,若是肯依我,我便让宫医给那人治腿。”

“当真?”江念睛目一亮。

呼延吉“嗯”着应了一声。

江念怕他反口,却又担心他吃味,故作腔调道:“妾身哪有不依的,大王说一句妾身只有依百句的份。”

呼延吉嘴角一勾,压着声儿,腔子中蕴含了一股邪意:“这可是阿姐说的,不许反悔。”

不待江念回话,呼延吉已把江念打横抱起,走入榻间,再将她放下,然后他自己也褪了衣衫入到帐中,拥着她闭眼睡去。

江念眨了眨眼,偎在呼延吉的怀里,对这突然转换的态度有些怔愣。

就这?

“你不是说让我依你么?”江念问道。

呼延吉闭着眼:“今日就算了,睡罢。”

“那宫医……”

呼延吉叹了一口气:“明日就叫人去,安心,不会让那人残废的。”

江念听他说明日派宫医去给苏和医治,这事就从心头放下,安然睡去。

……

次日,江念到香远山的店铺前,已有香车在那里候着,宫侍引江念上马车,一众人往皇宫行去。

在江念去往皇宫后园赏花的同时,呼延吉也随江轲入了皇宫。

大夏皇宫的议政殿内,江轲看着御案后的夏帝。

夏帝魏泽比他兄弟魏秋年长几岁,二人为堂兄弟,可就他观得,这二人只是行止间有些相似,容貌上并不相像。

宫人上前给江轲看了茶,然后退下。

江轲向上说道:“不知陛下邀外臣前来有何事?”

魏泽先是看了一眼江轲,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刀疤护卫,说道:“江小国舅先喝茶,我们大夏的茶甚好,待两国商贸谈妥,这茶叶便能入到夷越。”

江轲端起茶盏,用盖拨了拨浮沫并不饮入,将茶盏放下。

魏泽看在眼里,面上没有波动,说道:“小国舅是梁国人?”

江轲没料到夏帝会提及这事。

“是。”江轲答道。

“众所周知,大梁同夷越并不和睦,梁国被灭,小国舅就不恨夷越?”魏泽说着,又别有意味地道出一句,“不恨夷越王呼延吉么?”

江轲立马正了面色,生怕说晚了:“陛下说笑了,夷越王虽吞并大梁,却不曾伤过梁国子民,百姓的日子仍是照旧,不,不是照旧,比之从前更加兴旺和乐,生机蓬勃,何谈‘恨’字。”

“是么?”

两方坐得距离不算近,魏泽坐于上首御案之后,江轲坐于下手一溜排的交椅上,中间隔着。

可江轲却读出他嘴边的讥笑,心头有些不快。

“陛下似是不信?”

魏泽抬眼看向下首,从刚才开始他的余光一直放在江轲身后侍立的呼延吉身上,可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是实实在在对江轲说。

“江小国舅可知你们大梁的皇帝逃到我大夏来了?”

江轲猛然一震,会过意,夏帝说的大梁皇帝是李旭,噌得站起:“他人在哪里?!”

魏泽往椅上一靠,但笑不语,再次抬眼,直直看向江轲身后之人:“前梁帝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我关心的是两国商贸往来,利民之事,不如先谈紧要之事,再谈其他,如何?”

江轲正要答话,肩头多了一个重量,侧头去看,却是呼延吉将手压在他的肩头。

“先谈正事。”呼延吉说道。

魏泽从案后走出:“久闻贵国物阜民丰,夷越王春秋鼎盛,威名远播四海,远驾劳从来我大夏,失敬。”

呼延吉回敬道:“夏帝过誉,贵国江山锦绣,文治武功彪炳千秋,共聚共商,实乃两国幸事。”

江轲在一边看着这二人相互客气寒暄,才发现他在中间连个传话筒都不是。

呼延吉已表明身份,魏泽邀他对坐于矮几,接下来商谈两国商贸。

江轲不近前,远远坐着。

如今两国已就大宗货物清单与配额议定,还有关税和结算货币未能定下。

呼延吉为客,魏泽为东道国君,亲自执壶替他看了一盏茶,然后给自己也斟了一杯。

呼延吉执盏,没有半分不信任,饮下茶水。

魏泽亦饮下杯中的茶水,开口道:“货物出入国境,税赋乃根本,依我的意思,两国商货,一律十抽一。”

所谓十抽一,就是十份货物里抽一份货物对应税款。

大夏进入夷越的商货,大多是轻小货品,抽税高,不影响什么,而夷越进入大夏的商货皆是皮草、珍珠、铁器之类,税款高对夷越不利。

呼延吉眼往下一压,复抬起说道:“商贾利薄,十抽一恐难承受,尤其贵国锦缎、茶叶价值不菲,抽税过重,恐滞销于夷越,我以为,十五抽一更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