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脑子虽然困倦,身体却在他一点点的挑拨下,热了起来,他湿漉漉的发尾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发尾似最为上乘的狼毫在她的肌上落笔,深深浅浅的画出一幅幽幽秘境。
在他的侍弄下,女人的皮肤一点点红粉。
呼延吉像是做成了一件大事,终于让江念展露出不一样的妍媚之态,他的耐心很足,只想品味更多,让她感受的再久一点。
江念双手捂眼,直到最后的最后,呼延吉侧身躺回她的身边,她也不愿意松开手。
“不过就是亲了一下,你就羞成这样?”呼延吉轻笑道,看着她那红透的耳,耳垂处像要滴血一般。
“那怎么能一样呢。”江念翻过身,背对着他,有些羞于看他的眼。
呼延吉使坏,凑到她的耳边,语中带着笑意:“怎么不一样了?不都是用嘴么?”
他这么一说,江念更是不愿理他,呼延吉不再闹她,怕将她戏弄狠了,起了反作用,于是不再逗她,从床上坐起身,拿袖子打了两下风,他身上也热,才沐洗过,这会儿又出了汗。
江念觉着身侧一轻,回头去看,就见呼延吉下了床榻,走到矮案边,屈腿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凉的花茶,一口一口慢慢地品着。
她收回眼,拉掩长衫,然后将手塞在枕下,今日她给他出了主意,纸上谈兵容易,真正实施起来,还要费一番功夫。
这么想着,慢慢地再次睡了过去,呼延吉几时上榻的,她也没有知觉,次日醒来,侧榻空着,床单褶皱没有温度,抚上去是凉的,人已离开多时。
……
崔致远直到进了王庭大门还跟做梦似的,觉得不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嘶”了一声,疼!看来不是梦。
一路走来,他的小半辈子都是坎坷,没有顺畅过,只因他出身低微,空有才华报复却无处施展,后遭人设计陷害,得罪了徽城府令之子,无人举荐,从此仕途更加艰难。
不仅如此,连小命都差点不保。
然而他不愿放弃,抱着最后一丝决心,毅然去京都寻求希望,迎接他的是高门大户下人的白眼和讥讽。
他花掉了身上大半积蓄,却连人家的角门都进不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在痴妄,妄想他够不到的阶位。
他从怀里掏出余钱,苦笑一声,还好,够回家的路费了。
当他乘着板车坐到徽城城门前,将身上的余钱尽出付了车费,才一进城,就被套入袋中,接着头顶一闷响,脑中一嗡,就人事不知了。
再次醒来,他躺在了自家小屋的床榻上,耳边有人声,很熟悉,是情姑的声音,听她絮絮说着他悲惨的遭遇,很奇怪,原本自己还没觉着怎么样,但从别人嘴里听自己,就觉着格外的惨。
情姑说罢,他又听到一个懒闲闲的男声,骂他是傻子,那腔调是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满不在意,他恼了,睁开眼,同他对峙。
那个时候,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位是天降的贵人,他的命运也因此开始出现转折。
他给了他一封举荐信,让他进了右大臣兀良哈门下,后来,他又受兀良大人之命,前往弥城。
谁能料到,当初那个被推拒门外的寒酸书生,在这一刻,竟步入了王庭,所谓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罢,王庭可不就是天么。
崔致远理好心神,随宫人走上平坦宽豁的王庭甬道。
宫墙高耸,远处山脊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宫宇,两边更是层楼巍峨,而那葱郁的树杪间又隐有檐角雕栏。
随路可见列队齐整的银甲卫在各条道上来回巡视,他知道这是王庭亲卫,上次在弥城处办高家之时,他同亲卫首领阿多图打过交道。
走了一会儿,行到一处阶陛下,引领他的宫侍便不再往前,只是躬身立在一侧,叫他上去,上面有人接引他。
崔致远颔首道谢,直到这一刻,他才醒悟,接下来他要面见之人是夷越之主,是他一直心心念念要报效的君王……
第140章 莺歌燕舞
崔致远进入殿内,头也不敢抬,只是用余光丈量着周围,趋步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一跪三叩,伏身下拜。
“草民,崔致远恭请大王圣安。”
一个声音从高阔的殿穹传来:“本王安,起身回话。”
这个声音听着实在耳熟,之前他心里不是没有想过,可又觉着太过匪夷所思,不敢相信,不能相信,当下缓缓起身。
“崔致远,抬起头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从上首传来。
崔致远抬头看去,虽说已有准备,可当看到上首之人时,还是神魂震荡了一下。
面目还是那个面目,只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他印象里,那位小阿郎是啷当不羁,是玩世不恭,你同他玩笑时,他能比你更顽,你同他认真叙说时,他也认真听你言语。
可绝不是眼前的凛凛气迫,赫赫威压。
呼延吉走到崔致远身边,暗暗点头,兀良哈曾向他提起过几次崔致远,言辞中透出欣赏和赞许,能得兀良哈青眼,此人可担一用。
落后,他让兀良哈指派他去弥城,惩治高家,从头至尾,他不出面,兀良府不出面,不过他会在他的背后立着,给他倚仗,让他放开手行事。
高家的事,办得很好,分寸处理得也得当,让他很满意,也算是对他的考验和试探,他需要一个没有根基之人,需是一个不靠任何派系之人,只忠诚于他。
在这一点上,这个崔致远有股傻气,偏就是这股死忠王权的傻气是他看中的。
这次,他找他来,任命他去东境,希望他不要让他失望……
炎光西坠,崔致远从议政殿出来,向一边的丹增告了几句,趋身下阶,由小宫侍引着出王庭。
离开时的心境同来时的心境全然不一样,此次只能成功,不容有失……
……
夷越东境……
东境之外是广袤的绿野,旷野之上居着牧人,人烟稀少。
东境的佩城同毗邻大梁的邕南完全不同。
邕南一带,民风更趋向于大梁,生活起居上,包括人的行止间,更为细雅温和,可东境不同,这一带城民的言行和生活习性更加粗放,比之夷越境内大部分城镇的民风,更为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