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带着寒意，吹在她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窒闷。

直到在一个看起来极为高档的私人会所门口。

她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是顾言。

他被围在中间，穿着一身剪裁极致合体的手工定制黑色西装，和在航司时的冷静专业，在她面前的温和不同。

凌厉、淡漠。

与周围人交谈时，带着一种天生的疏离感和上位者气势。

施然下意识想避开，顾言却已经看到了她。

他脸上淡漠的神情瞬间冰雪消融，变得柔和起来。

他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些人便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顾言快步朝她走来。

“施然？你怎么在这里？”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今天不是有苏黎世的航班吗？”

施然勉强笑了笑：“有点事，请假了。”

顾言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关心地问：“身体不舒服？”

施然摇摇头。

“那就是心情不好了。”顾言了然地点点头，语气轻松起来，“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我姐姐以前告诉我，心情坏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就好了。”

施然有些不好意思，想拒绝：“不用了，我……”

“正好到午饭点了，”顾言打断她，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刚才跟那群人应酬，光喝酒了，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就当是陪我，好吗？”

他态度真诚，语气让人难以拒绝。

施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顾言带她去的是一家需要会员制的高档餐厅，环境静谧优雅。

门口的侍者显然认识顾言，恭敬地将他迎了进去。

落座后，施然看着眼前精致的菜单和周围的环境，再联想到刚才会所门口的一幕，几次欲言又止。

第十八章

顾言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笑了笑，坦然道：“我家在北美有些生意，所以……算是有点小钱。”

他语气轻松，带着自嘲，试图化解可能有的尴尬。

施然看着他那身显然价格不菲的行头，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绝对不止是“有点小钱”的程度。

吃完饭，结账时，施然坚持要AA制。

顾言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招手叫来了服务生。

账单递过来，施然看到上面的数字时，人都傻了。

31万欧元。

顾言看着她瞬间僵住的表情，忍不住低笑出声，连忙解释道：“别吓到，贵的是我点的那瓶酒和大堂刚刚演奏的特别曲目。”

“我们吃的这顿饭，其实没花多少。”

施然仔细一看，果然，那瓶酒的价格就占了二十几万，几个演奏曲目也价格不菲。

她松了口气，剩下的餐费虽然也不便宜，但还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顾言看着她，眼神柔和：“这次A饭的钱，不如放在下次你请我吃饭上？这样我还能多一顿期待。”

施然抬眼看他，犹豫着是否要答应下一次的邀约。

顾言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温和地说：“施然，虽然我在追求你，但我不希望这给你造成任何压力和困扰。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朋友之间互相请吃饭，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话体贴而周到，卸下了施然的心防。

她终于点了点头：“好。”

吃完饭，顾言又开车带她去塞纳河边散了会儿步，直到夜幕降临，才送她回公寓楼下。

“谢谢你，顾言。”施然下车前，真诚地道谢。

今天下午，确实让她暂时忘记了早上的不愉快。

“是我的荣幸。”顾言微笑颔首。

施然转身上楼，打开公寓门。

里面静悄悄的，闫妄已经离开了。

客厅沙发上那些奢侈品的包装依旧堆放着，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只有那碗冷透的醒酒汤，还孤零零地摆在床头柜上，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看着那碗汤和满沙发的礼物，施然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闷痛，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之后的一个月，施然的生活异常平静，闫妄仿佛真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专注于飞行，偶尔和顾言吃个饭，散散步，保持着恰当的朋友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