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姐和我分开这么久了,应该需要一些小情趣增进感情。”
“……”
“否则,你会误以为你真的能擅自离开我,又或者打算把我彻底遗忘…啧,那样的话,我可真的要不高兴了。”
几分认真,几分威胁,让人难以从他戏谑的口吻中获取肯定的答案,但也无法忽视其中语气的分量。
琉尔喜欢她久久注视自己的样子,于是带着宠溺意味地调笑道:“该说你聪明吗,花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发现我,还是说是其实我们对彼此很了解,早就已经心有灵犀了呢?”
“胡说八道会让你感到好过吗?琉尔,不要再做可怜的傻事了,没谁比你更清楚我有多恨你。”
“嗯,我知道你恨我,通过这段时间的分别,想明白了,你开心就好,我可以接受你恨我。告诉我,要怎样你心里才会痛快点?”
瑙西卡不假思索地说:“从我面前消失。”
像被戳中了神经般,琉尔拧眉片刻,才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啊,那可有些难度呢。”
轻轻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他慵懒起身,对那把抵在脖颈肌肤的利剑视若无睹,由于凯洛斯没有松手,鲜血遍如珠串涌出,他却不觉疼痛般,唇角的弧度不曾坠落。
琉尔回眸冷睨过去,眸底恍若凝结霜雪,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不满:“我说大人啊,既然我都已经‘举手投降’了,怎么还能这么残忍呢?这可不像是您这种贵族应有的风度啊。”
一息之间,他迅速回身出拳,周身霎时凌厉起来,弥漫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煞气,凯洛斯见状连忙以剑相迎,剑光与拳风瞬间交织。
雨声渐渐激烈,争先恐后地拍打在窗子上,而琉尔的攻势亦同狂风骤雨,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招招狠戾且没有章法,让人难以捉摸。
凯洛斯虽然身手不凡,但在这样的攻势下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几次险些被击中要害,在格挡时甚至不慎被琉尔击中,踉跄着摔倒在地,胳膊在剧烈的撞击下“咔”地脱臼。
琉尔藐视地哼笑:“小姐,你的未婚夫不太抗揍啊,我劝你还是换一个”
正当他准备乘胜追击之时,面色苍白的凯洛斯却忽然诡异地绽出微笑,打断了他提前庆祝胜利。
琉尔眯起眼,猛然抬头警惕环视四周,“操!”
一抹淡蓝的影子飞速挤进门缝,掠过视野,他立马反应过来那是瑙西卡的机械鸟,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凯洛斯的心腹们推门而入,数道寒光直指琉尔,沉重的锁链与镣铐将他牢牢束缚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琉尔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疯狂的笑容,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嗬嗬”声。
他跪在地上,不过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双肩和后背因大笑而剧烈颤抖,长睫下的黑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在尽情享受此刻的混乱与癫狂。
“我的好小姐,”琉尔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他匍匐在瑙西卡脚边,低声说道,“你对现在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吧?是不是有很多未解之谜?别急,来找我吧,我会一一为你解答,让你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瑙西卡紧盯着那张狼狈而迷人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总是能用最危险的方式吸引人的注意,如罂粟般让人无法轻易抽离。
她愤怒地瞪着他:“你休想!”
“怎么?不敢吗?”
笑声戛然而止,琉尔挑起眉头,仿佛已经看穿了瑙西卡的心思:“我的小姐当然敢了,你只是在衡量自己是否愿意为了那份真相,付出相应的代价,对吗?”
锁链将身体束缚到最紧,琉尔皱眉,眼神变了变,但那抹嗜血的怒意终究消解,在被推搡押出房间之前,他含着笑意扬高声线:“我就在牢狱里等你,宝贝!”
这些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瑙西卡惊窒,众人的目光令她两颊通红,她咬唇喃喃:“疯子……”
随着琉尔被押解离开,空气中因话语而残留的余温却没有散去,瑙西卡静立着,眸色复杂。
她不知道琉尔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她……的确被他最后的言语所动摇了。
第073章 | 0073 073 零九七号囚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
这两日来,瑙西卡的脑海里总回想着那晚琉尔的话,以至于和凯洛斯交谈之际,思绪便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夜,回神时,琉尔的面孔就会诡异地重叠在凯洛斯脸上,那画面既惊悚又令人心悸。
瑙西卡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无力感淹没了自己。她试图通过眨眼、摇头等动作,将琉尔的身影从脑海中挤出去,但终究是徒劳。
“瑙茜,你看起来很累。”凯洛斯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手指搭扶在太阳穴上,瑙西卡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只是…有些心事。”
“是关于哈芬斯吗?”不再掩饰,凯洛斯直接问道,紫瞳中涌动着难言的复杂情感。
目睹她的分心,凯洛斯主动谈起审讯的进度,然而,典狱官汇报的那些关于权力斗争、阴谋诡计的东西,都不是瑙西卡想要听的答案。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琉尔不仅知晓她重生的秘密,还与这一切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如果不亲自揭开这个谜团,她将永远无法心安。
疑云化作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压得她无法轻易开口向他人倾诉。她甚至偶尔会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认为这或许是命运特意为她和琉尔铺设的轨迹,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契约。
于是,瑙西卡向凯洛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求单独见琉尔。但马上就遭到了凯洛斯的坚决反对,他哪怕声嘶力竭地与她大吵一架都不肯松口。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陷入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凯洛斯把掌心掐得生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见他,无异于羊入虎口,瑙茜,不再要让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了。”
他低垂的睫毛下藏着一片忧虑,那语气近乎祈求:“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审讯出一个结果的。”
望着凯洛斯受伤的右臂,瑙西卡的目光踌躇半晌,那是为了保护她而留下的伤痕,她很明白他为了她的安全付出了多少努力。
“凯洛斯,我感谢你的好意,也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琉尔的危险性,我必须去见他,我需要他给我一个答案。”
可他们都知道琉尔的嘴是最难撬的,如果她不亲自去审问,再怎么耗下去都不会有结果。
在长时间的面面相觑后,凯洛斯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话语中支离破碎的情绪在强抵妥协:“难道这个答案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是,很重要,”瑙西卡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就让我任性一回吧,凯洛斯。”
下层的的牢狱里,火把也褪不去走廊上的阴暗,霉湿与绝望的气息无所不在。魁梧的狱卒们例行公事地打开一扇扇牢门,为囚犯们送简餐。
关上零九六的牢门,即将轮到零九七号牢房。
还没碰到那铁栅栏,狱卒们的脚步就顿了顿,好似有些害怕地止步不前,但他们随即又觉得这份不自在很是可笑,于是将胸脯重新挺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