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曾经堵上一切,不顾一切也要嫁给他的萧鸢,真的不要他了。
他以为我只是闹脾气。
却不知道,从他狠心踩下那一脚开始。
他玄寂,在我这里,就已经死了。
7
我搬回了公主府。
大门一关,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尤其是玄寂。
香菱按我的吩咐,将府里所有与小世子有关的物件全都收拾起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火光跳跃,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仿佛那个孩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我按时喝着太医署送来的调理汤药。
很苦,但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苦才好。
苦才能让我记住。
身体渐渐好转,心也彻底硬了。
可听说,自从我递上和离书后,玄寂多次来找我。
但我一次都没有见他。
这日,玄寂站在公主府朱红的大门外,又一次吃了闭门羹。
香菱恭敬却冰冷地传达着我的意思。
“殿下身体不适,不见客。”
尤其是您。
这话没说出来,但玄寂听懂了。
他捏紧了拳,心里堵得慌。
不过几日功夫,那个曾经对他嘘寒问暖,痴缠不休的萧鸢,就像彻底变了个人。
玄寂回到驸马府,虞沉璧立刻笑着迎上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香粉气。
他忽然觉得有些腻烦,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
“爷,怎么了?可是公主又给您气受了?”
虞沉璧声音娇嗲,话里却藏着针。
闻着那味道,玄寂却是从未有过的烦躁,随手将她挥开。
他独自去了书房,桌上还放着那封早已签下的和离书。盯着那刺眼的“萧鸢”二字,心里莫名空了一块。
玄寂开始喝酒。
醉眼朦胧时,眼前晃动的。
竟是那日我在醉仙楼转身离去时,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再次见到玄寂,是一月后。
正值母后过寿,宫中设宴,我不得不去。
一个月下来,我消瘦了许多。
下颌尖了,眼神却更锐利。
宴席之上,丝竹管弦,歌舞升平。
我端坐着,目不斜视。
玄寂还是来了。
隔着人群,他的目光一次次落在我身上。
探究的,复杂的。
我全当看不见。
他终于寻了个机会,在回廊尽头堵住了我。
玄寂看着我,眉头微蹙,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点过去的痕迹。
沉默了半晌,他才艰难开口,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复杂。
“你我虽已和离,但孩子终究是我的骨血。”
“生下来吧,我会尽一个父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