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嘴硬!”
空气被逐渐剥夺,曲之柔感觉到自己眼球肿胀,窒息感扑面而来的绝望掠夺了她所有的理智,眼泪喷涌而出。
“我什么都没有干,放过我……”
下一秒,她被扔在了地上,猛烈地大口呼吸着,生的喜悦让她哭得更加猛烈,但她依旧嘴硬着。
盛景辰不想再多废话。
“来人把她关进地牢里,她不愿意开口,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与此同时,他吩咐下人立刻去查曲之柔的来历。
灯火昏暗的地牢里依旧腥臭无比,发酸的味道仿佛活起来一般往曲之柔鼻腔里钻。
她从前在乐坊的时候凭借姐姐的庇护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根本受不了。
她涕泗横流,一边呕吐一边哭喊:“景辰哥哥放我出去,你说过会对我好的,放我出去。”
但盛景辰没有出现,几个狱卒将她拉扯到刑架上,冰凉的铁链捆绑住她的那一刻,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侯府的夫人!我们是秉承着陛下的口谕成的婚!你们竟然敢以下犯上!”
慌乱和恐惧一同充斥着她的心脏,她胡乱地骂着。
“我呸。”狱卒啐了一口,然后哄笑成一团,“无论什么人,只要进了地牢里来,都只是囚犯而已,劝你就别拿架子了,侯爷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也免得受皮肉之苦了!”
曲之柔摇着头,头上的发髻什么时候散落了也不知道,她否认自己的一切言行:“我什么都没干啊,求你们了放开我!”
“既然你这么嘴硬,就别怪我们不怜香惜玉了。”
狱卒从泡满辣椒的水桶里抽出鞭子,在地上猛地甩出一声炸响,曲之柔宛如惊弓之鸟,猛地绷紧了背脊。
第十五章
“别过来……”
曲之柔的恐惧没能阻止鞭子的到来,第一鞭挨在身上的时候,她还来不及痛呼,仰着下巴张着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哀鸣,被鞭打过的地方火辣辣得发疼。
“都说了你承受不住的,快些说吧别再浪费爷们儿的力气。”
曲之柔垂着头,冷汗涔涔,痛苦而艰难地呼吸着,却还是一句话不说。
“死脑筋、硬骨头!”
“啪”地一声,鞭子打在她身上的发出的沉闷声音在整个监牢里回荡,光是声音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牢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盛景辰擦着手,锦线绣制的鞋在脏污的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鞭过去,曲之柔几近昏迷,见他来了,硬撑着仰起脑袋看他。
“景、景辰哥哥,放过我吧……”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口中酸水不断外涌。
盛景辰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他接过了狱卒递过来的鞭子,将曲之柔的痛呼封在喉中。
这一鞭子下去,曲之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浑身痉挛不止。
“不让你尝尝浅浅受过的苦,怎么能轻易放过你呢?”盛景辰揪住她的头发,一字一句宛如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曲之柔眼皮垂沉,浑身的力气反复被抽尽了,即将晕倒的时候,盛景辰一盆冷水猛地泼了过去。
寒冷带了更为猛烈的窒息感,曲之柔大口地呼吸,不断地呛咳。
最绝望的时候听见盛景辰说的话:“你不开口,我也有的是办法查明,你就算说了也难辞其咎。不过,在这座地牢里,要么说,要么死。”
他眼中藏着冷刀,不断地凌迟着她抱有的最后一丝侥幸。
“让我受刑和让我死有什么区别?景辰哥哥,你审犯人的技术好差劲。”
曲之柔强扯出一抹笑,脸上的鲜血显得格外妖艳。
这时候忽然有下人来报,将一沓认罪书交给盛景辰。
“这就是你的全部罪行。”盛景辰将认罪书一一扔到曲之柔的脸上,皱起的眉头里极度抑制着自己的不悦,“你有什么好狡辩?”
曲之柔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当初你的姐姐说有办法让浅浅死心离开我,于是利用我对浅浅的爱来伤害浅浅……而你在你姐姐死后,利用我对她的愧疚来伤害浅浅,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掐着曲之柔的脖子,险些将她的脖子掐断,却忽然看见了曲之柔无声的微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以前的日子我过怕了,好不容易攀上您的高枝,可不得紧紧抓住吗?”
曲之柔闭上眼,眼泪珠子一样掉落,额头上因为过去痛苦的回忆而青筋暴起。
“你应该也知道,以前我和姐姐在乐坊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们因为伶人乐妓的身份本就抬不起头,在乐坊更是弱小,任人欺辱。”
“你帮我们脱离苦海,还以为你是救星!可是我姐姐因你、因舒浅而死,是你们让我成为一个孤儿,为什么……”
“我从你身上失去的,必然也要从你身上找补回来,只不过万万没想到我居然真的对你有了感情……我只恨没有再折磨舒浅久一些,竟这么轻松就让她死了!”
她情绪激动,因为激动而看着面色红润,有了几分力气。
盛景辰猛地松了手,她吐到天昏地暗,整个人瘫软无力,若不是铁链束缚,早该从刑架上跌落下去。
“浅浅经受过的,你都会一一经受,以安其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