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大娘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桌上的茶杯都跟着一晃。

“怎会丢了呢!那般要紧的东西,怎会丢!”

孙姑姑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我与凌县主头回见,不好问得太细。”

“问多了,反倒惹她怀疑。”

孙姑姑话锋一转,眯起了眼:“至于喜姑……”

“您还记得么?小主子刚落地时,身上裹的,是绣着凰的襁褓。”

“可那日别宫走水……”

孙姑姑的声音压得极低:“回来时,襁褓却换成了凤!”

方大娘瞳孔骤缩,死死盯住孙姑姑:“凤?”

凤为阳,凰为阴。

孙姑姑重重点头,眼中是化不开的凝重:“没错,是凤。”

“当年不知娘娘腹中胎儿是公主还是皇子,确是绣了一凤一凰两张,以备万全。”

“诞下公主后,喜婆明明将那张凰的裹了上去!”

孙姑姑回想道:

“可那场大火后,所有人都亲眼瞧见,是一个侍卫不顾安危跳入水缸将全身打湿,既而撞开的院门。”

“喜姑才抱着公主殿下从火海里逃了出来!”

“因着乱,倒也无人注意……”

“便是事后发觉,只当是随手错拿罢了。”

“因这‘护主之功’,她才得了太后赏识,留在身边当差!”

“而那侍卫”

“是陈平!”方大娘一字一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亲眼瞧见的!”她的声音陡然尖利,充满了恐惧。

“我抱着小主子被倒下的屏风压住,动弹不得。”

“他闯进来,不救人,就那么笑着直勾勾瞧着我!”

方大娘攥紧了孙姑姑的衣袖,指节泛白。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若非屋顶的横梁突然砸下来,在我身前砸出个大坑,我与小主子掉入了暗流……”

她声音哽咽,泪水夺眶而出。

“怕是早就化成灰了!”

“哪里还能再见到你!”

方大娘的情绪彻底崩溃,泣不成声。

孙姑姑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眶也红了。

良久,她才沉声道。

“事已至此,哭也无用。”

方大娘点了头:“眼下最要紧的,是寻到证据。”

“要拿出铁证,证明凌县主就是小主子。”

“否则,只凭一面之词,太后是绝不会信的!”

孙姑姑却缓缓摇了头。

方大娘含泪的眼猛地抬起,满是错愕。

“你这是何意?”

她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被背叛的恐慌。

“混淆皇室血脉这等滔天大事,你……你就想这么算了?”

孙姑姑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冷得像冰。

“算?如何能算。”

她声音压得极低,字字淬着寒意。

“可凭你我二人之力,去哪里寻那铁证?”

“那只荷包一日寻不到,此事便一日悬而未决,你我就要一直等下去么?”

方大娘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