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军之中,秦捷勒马,鬼使神差回首。
目光越过人海,精准落在她身上。
似要将那一道倩影,生生刻入心魂。
而后,便没有再回头。
此去边境轮值,本该是程侯爷的差事。
他是皇后嫡兄,也是祁长安的舅舅,和亲护着再适合不过。
护送完便能去边境轮值,一举两得。
秦捷是主动请缨,替换程侯。
他藏着私心。
他不想留在京城。
不想亲眼见她为旁人披上嫁衣,不想见她与沈晏喜结连理。
此去经年,或许眼不见,心能安。
……
长公主大婚,满城喜气洋洋。
祁照曦只觉身心俱疲。
繁复的礼节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抽空。
幸好只成一次婚……
两位宫中姑姑一左一右将她扶着,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架着。
她甚至在想,这莫不是皇太后派来的人,生怕她嫌礼节太多半路反悔,丢了皇家的威仪。
可当她看见沈晏时,这点疲累瞬间烟消云散。
值了。
他一身正红婚服,墨发以白玉冠束起,清冷眉眼间尽是柔情。
俊美无俦,风华绝代。
驸马是为皇室半子,按制无需拜沈家高堂,也省去许多周折。
新造的公主府内,丝竹悦耳,热闹非凡。
男宾那处,有祁长泽、傅简堂、程及玉与文昌几位压阵。
谁也不敢上前放肆,给沈晏灌酒。
女宾这席则轻松得多。
众人围坐一处,嘻嘻笑笑,谈天论地,听着热闹折子戏。
夜深,宾客散尽,喧嚣褪去。
内室满目皆是正红。
桌案上,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喜果静静陈列。
一切静谧,唯有浴房中传来隐约水声。
还有轻吟。
祁照曦的声音娇软动听。
雪软跌宕,攀附着眼前人。
沈晏本欲按礼行事。
先饮合卺酒,再于红烛下温存。
未想她正在沐浴。
热气将她整个人蒸得香软诱人。
于是礼节暂抛。
他将两杯合卺酒都饮了。
一手抵着温玉池壁,另一只手牢牢揽着她。
以唇封缄,尽数渡了过去。
重重侵入。
祁照曦的声音散了散,双眼蒙雾。
脑中一片混沌,只知抓紧身前这浮木。
良久,水声歇。
沈晏手臂收紧,抱起她。
水声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