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定不会只有我一人。”

“他要平衡朝堂,要安抚诸国。”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说句大逆不道的。”

“便是当今圣上与皇后,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这后宫之中,不也仍有二妃四嫔?”

“我的心胸可没那么大……届时,会怨他的……”

谢昭昭话未说完。

祁照曦却已了然。

谢昭昭与京中闺秀不同。

她拿过刀,上过马,见过大漠孤烟,见过广阔天地。

为一人,困守四方宫墙,是爱。

可这爱,代价太大。

若有朝一日,情意消磨,初心不再。

往后余生,便是两看相厌。

那道玄色身影,恰在此时回望。

四目相对。

谢昭昭收回目光,淡若烟云:“况且,我与他,尚未开始。”

“此时抽身,最是容易。”

祁照曦点头,握住谢昭昭的手:“以后呢?可有打算?”

不远处,祁长安望着那道南洲使团一行没入官道尽头,再不见踪影。

脚边的阿猫似有所感,仰起头,温热的舌尖舔过她的手背,带来一丝慰藉。

谢昭昭沉吟片刻,眸光清亮:“北国虽败,边境仍需轮值。”

“爹娘常年聚少离多。”

“我想替他,去边境守两年。”

祁照曦心头,忽地一空。

这偌大的书中世界,她孑然一身而来。

好不容易有了知己。

长安不日将远嫁南洲。

昭昭亦要奔赴边关。

似是察觉到她的失落,谢昭昭忽而一笑,明媚如光:“你放心。”

“我定等你成婚了再走!”

“说不准,届时还能护送长安去南洲!”

祁照曦闻言,眼中也漾开笑意:“那我便不成婚了!”

“就这么拖着你,看你还走不走!”

谢昭昭轻撞她一记:“你愿,你家沈尚书还不愿呢!”

“听闻他向太后求娶,娘娘没应?”

祁照曦颔首:“无妨,我亦不急。”

谈恋爱,甜便够了。

至于婚事,在古代哪有女子急于求嫁之理。

……

北国和谈,条件滑天下之大稽。

祁长泽遣策仁一行归国,还点了一队访臣同去。

既怕皇子愚笨传错话,亦防其在大恒暗留细作。

春去秋来。

皇太后终是松口。

一纸赐婚诏书,送抵沈府。

又是一年春日。

祁长安和亲,程侯爷与秦捷领命护送。

此行,亦为边境换防,让镇国公谢柏永归京。

城楼之上,祁照曦同皇室众人默然伫立,目送祁长安的鸾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