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姚崇颤巍巍出列,恳请致仕。

他年纪大了。

如今北国已降,他心中那块大石,总算落下。

沈晏封刑部尚书,名正言顺,无人敢驳。

新年伊始,一切似乎都在向好。

开春后,天气渐暖。

惊蛰踟蹰半晌,终于在祁照曦面前跪下。

她想去宫外,去更远的地方,把蒸蛋糕的生意做大。

她好不容易从罗家那个火坑出来,不想困于一隅。

“去吧。”祁照曦扶起她,拍拍她的手背。

“大胆去做。”

这宫墙太高,圈不住想飞的鸟。

……

郁楼雅间

谢昭昭一饮而尽:“痛快!”

她双眼晶亮,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恩,这新酿醇厚绵长,入口柔顺,好酒!”

祁照曦跟着浅酌两杯,面色已染上薄晕。

见谢昭昭又干了三杯,一旁的程及玉开了口。

“少喝些。”程及玉一脸无奈,“这酒后劲儿足得很。”

他指着那小巧的酒壶,满眼后怕。

“昨日我不过贪饮一小壶,回府时人都晕着。”

“我娘说什么,我都点头应下。”

他顿了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这不,明日便要被押去相看什么礼部郎中家的小姐……”

祁照曦正欲入口的第三杯,堪堪停在唇边。

默默将酒杯放回桌上。

谢昭昭却“嗤”地一声笑出来。

她自小在边境长大,喝惯了能烧穿喉咙的烈酒。

此刻听程及玉这般说,她眉梢一挑:“你可真没用。”

程及玉目光沉沉:“你且再等等!”

谢昭昭挑衅般又举了举杯。

祁照曦按住开始有些发涨的太阳穴:“我乏了,先回宫。”

她起身,步子有些虚浮。

马车辘辘,驶过长街。

酒意上涌,头更晕了。

祁照曦倚着软垫,阖眼假寐,脑中却是一团乱麻。

眼角余光无意间一瞥。

一抹庄严肃杀的玄色飞檐映入眼帘:“停车!”

沈晏一身风尘,从大理寺回刑部。

他新官上任,刑部有许多事宜要处理。

北国与南洲使团即将来访。

圣上又将本次春闱交给了祁长泽与他……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杂又多。

他已在刑部连宿了七日。

心腹僚属迎上,神色古怪:“大人。”

沈晏脚步未停:“何事?”

“长公主殿下来了,在您公房,瞧着有些不对劲,似是饮了酒。”

沈晏心头一紧,大步流星。

才刚推开门,不等他看清,一道人影便撞了过来。

温香软玉,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