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曦没去凑那份离别的热闹。

她约了谢昭昭,在郁楼三层的雅间里,临窗对饮。

谢昭昭举杯,朝她挤眼。

“真不去送送你的侄女婿?”

祁照曦晃着杯中酒,懒懒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话音未落,楼下长街,使团队伍缓缓行来。

她目光一扫,便精准落在一人身上。

玄色织金披风,高坐于马上,身形挺拔。

正是苏诺。

那双独特的紫眸,隔着喧嚣,清冷摄人。

就在此时,他胸前的披风,忽然鼓动一下。

一个雪白的小脑袋,毛茸茸地从领口探了出来。

好奇地打量着街道。

苏诺面不改色,伸出两根修长手指。

将那颗小脑袋按了回去,掖好披风。

“噗”

祁照曦一口酒险些喷出来。

那不是长安的心头肉“岁岁”?

她眉梢猛地一挑。

长安把猫送他了?

不对。

以那丫头喜欢岁岁的劲儿,这猫……

说不定是苏诺偷的!

祁照曦将口中那点酒液,缓缓咽下。

“大战在即,靖远王为何还在京城?

昨天还听人提起,北境边防,向来是秦家军的天下。

可秦家军眼下,明明就在京郊大营休整。

不见半点要开拔的迹象。

她看向谢昭昭。

谢昭昭晃着酒杯:“边境有我爹,足矣。”

“再说了,北国那帮孙子,最是忌惮秦家人。”

她压低声音,凑近一些。

“那可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秦家军若真去了,北国铁定吓得缩起脑袋,行事必然谨慎异常。”

谢昭昭撇撇嘴,一脸不屑。

“那这仗还怎么打?”

祁照曦恍然。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年关,祁照曦竟一次也未再见过沈晏。

边关的战报,雪片般一封接着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

京城里的年味,一日浓过一日。

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街头巷尾满是采买年货的人。

除夕夜,万家灯火。

宫宴之上,歌舞升平。

一名内侍冲进殿内。

“大捷”

“边关大捷!”

“北国递了降书!!”

满座皆惊,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祁照曦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松。

大年初一,开年第一场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