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了疯的想出去,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抵抗父亲,所以他只能先把态度软下来,婚礼前十天,他开始乖乖治疗,好好吃饭,季夫人每次去看他的时候,他也愿意多说几句话了。
“述年,我问你,你还记得送以棠吗?”季父挨不住老婆的乞求,说儿子已经好了,再关下去她心都要碎了,只好亲自来看看他。
季述年正在看书,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纹丝不动,继续翻了一页,“这个人,我需要记得吗?”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季父心中还是有所疑惑,不过相比照当初一听到宋以棠三个字时的疯狂,现在确实不一样了。
他又拿出宋以棠的照片放在季述年面前,“你好好看看,你还记不记得她。”
季述年几乎是想也没想,拿起照片就撕碎了,抬眸和季父对视:“你们到底无不无聊,非要拿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问来问去,还说我有病?”
季夫人在一旁激动落泪,不停拉扯着丈夫:“我都说了他不记得了,你还试什么试啊!非得让他再记起来吗?”
季父略思索了几秒,看着季述年无畏的样子,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季总,电击疗法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让患者忘掉某段痛苦的记忆,季少统共做了有五十多次了,他能忘记也不奇怪。”
季父没有回应,医生继续说:“您要是还不放心,不如就再多观察一段时间吧。”
“好。”季父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聪明的很,不得不提防着。
回到病房后,季述年站在落地窗边,头也没回的说:“我不想住这这间了,六楼有个露天阳台,我想住那儿。”
季父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还没开口回答,季述年眉心一皱,不满道:“你到底要干嘛!莫名其妙把我关在这,整天除了药味就是消毒水味,我需要新鲜的空气!”
季夫人看儿子情绪激动,连忙拉住季父的胳膊,“你就听他的吧,别说他一个病人了,就是活生生的健康人整天被关在这里也是要出问题的!你还想不想他好了!”
“你还想不想他好了,不就是换个房间吗?搬下去以后你再找人看着他不行吗?”
季夫人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吧,不过他最好是没有别的想法!”
季述年如愿以偿搬进了六楼的房间,他进门便看了眼阳台,没封死,那就有机会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他躲在被窝里将白天撕掉的照片碎片又拼了起来,他用指腹隔空摩挲着宋以棠的脸,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继续扮演着正常人,每天好好配合,按时吃饭,按时治疗,有时会盯着手腕上的那道疤问季夫人:“这是怎么弄得,我怎么不知道?”
季夫人哪敢和他说实话,随口编了两句谎话就离开了。
婚礼倒计时三天,门外的保镖越来越少了,他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夜里三点,他拖着刚痊愈的病腿,爬到了外面的空调外机上。
只要小心一点,稳稳落在交错的空调外机上,他就算摔下去,也死不了。
季述年这几天食量大增,力气恢复过来了,加上他前段时间体重骤减,只要小心谨慎,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更何况他每天都要在阳台边一站一天,这条路线他已近在心中模拟千万遍了。
从医院出来后,他一路狂奔,终于在五点多回到别墅里,他所有的证件都在这里,尽管没敢开灯,但是凭着记忆的摸索,他很快拿到护照,又从保险柜里拿了一张银行卡和现金。
等到季家发现他不见时,季述年已经坐上飞机了。
他没买到直达,只能去其他地方中转,到达以后已经离婚礼不到三小时了。
在机场的卫生间里,他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几月前判若两人,他心中开始退缩,他现在这副样子连自己看着都害怕,更别说别人了。
但是没有时间留给他思考,他必须要尽快感到婚礼酒店。
到酒店后,看到宋以棠和傅泽川的婚纱照,他来不及伤心就冲了进去,但是这本来就是傅家的酒店,今天的安保格外严格,他好不容易用钱收买了一个服务员,换上衣服才混了进去。
一路上兵荒马乱,找到宴会厅时,宋以棠正挽着宋父的手走向傅泽川,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今天格外的光彩照人。
她笑得很开心,这样的笑季述年见过很多次,可是他从来记不住,也不在意。
晃神中,傅泽川已经将她的手牵了过来,司仪在台上念着结婚誓词,到宋以棠说出那三个字时,季述年拼尽全力喊了一声:“不可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震惊住了,所有宾客都朝着季述年看过来,一边好奇的同时,也为他捏一把汗,宋家和傅家这场可谓是世纪婚礼,他这一喊,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宋以棠跟随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她怔愣了许久,才认出眼前的人是季述年,比起震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瘦削颓废的样子要更深入人心。
他的长相在京市的二代中算是优越的,个子高又有一副好皮囊,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不少富家女都想和他联姻。
可是眼前这个穿着不合身的工服,眼睛因为过于瘦弱而深陷眼眶,露在外面的那一节手臂上几乎是皮包着骨头,手腕上还有多道可怖的伤痕。
第20章
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季述年反而不知所措起来,看着她光彩照人,满脸幸福的样子,他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他说话,可是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保安,无关紧要的人还是赶走吧!”宋以棠收回目光,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季述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在意,心霎那间犹如钝刀在割。
“等一下!棠棠,对不起,我不能走,你不知道我花费了多少精力才来到这里,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保安已经拖着他往场外走,他没有反抗之力,只是一味地朝宋以棠求情,可惜她毫无反应,只是深情地望着傅泽川,温柔的说出那句:“我愿意!”
季述年好像听见了破碎的声音,是他的心,碎在了地上,扎的他鲜血淋漓。
婚礼结束后,在场的人都被封了口,没人会自不量力去传宋家和傅家的闲话,否则离破产也不会远了。
晚上,累了一天的宋以棠躺在傅泽川的腿上,好不悠闲的吃着草莓。
“今天,那个人?你认识的吧。”傅泽川小心开口,他听说过宋以棠过去三年在京市的事情,也隐隐约约知道她在那有过一段感情。
“没错,我曾经喜欢过他,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