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收集的信息已经不少,只要找到这个男人,确认胎记,然后再次经历一边那天在宾馆里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结束了。
他指了指本子上的的签名,问道:“这个男人在哪里?”
那几个男人依旧冲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笑,然后指了指他的身后。
这样活跃的猎物,怎么不会把等待已久,早已对他垂涎欲滴的猎手引诱出来?
沉闷的气息,足以压制住的气场与高大的体型,就连站在身后就已充满了敬畏之感,不,不止如此,还有似曾相识的雪茄味,与熟悉的声音,都在提醒着闻人凌煜,他就是那个男人。
但是身体却动弹不得,像是扎根于土壤之中,不要说转身连迈出一步都做不到,直到男人将脸贴了过来,一道红色的印记刺痛他的双眼,这是闻人凌煜昏过去之前的最后记忆。
他可以肯定,这一位绝对就是目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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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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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至暗时刻 章节编号:7204172
“你醒醒……凌煜……”
随着身体被晃动的越来越剧烈,睁开眼睛的欲望便强了几分,像是顶着千斤般的磐石才将光明漏了一丝缝隙,不留神才钻了进来。
“百里……沁……”
他在喊他的名字,却发现嘶哑的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所有向希望的救赎被干渴的喉咙吞噬,只有视线在正常运作,看着熟悉的男人一直在抱着他抖动。
那双宽厚有力的手此时此刻沾满着鲜血,那是谁的血?为什么百里沁哭的这么伤心?
身体又一次抽动,像是坠入了河中,不,闻人凌煜想那不是河,是血泊,原来那是他的血,百里沁在为了他而哭泣。
“百里沁……百里沁……”
他在心里喊着,没有任何回应的名字,仅剩的最后一丝温度从指尖抽走,周围像是堕入无极冰窖般寒冷,他想他将要从这个世界消失,化为尘埃,变为颗粒,最后再融入这段在宇宙中连一瞬都不算上的短暂浪潮之中,不会为别人所铭记。
“不……”他说。
他继续呼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百里……沁……”
微弱的声音,譬如蚊吟。
“百里……沁……”
接着是呢喃,嘴唇不自觉地抖动,反反复复着咀嚼着这三个字。
“百里沁。”
最后是带着嘶哑的呼唤,他抽动着手指。
双眸在黑色睫毛抖动中龟裂出一条缝隙,只隔毫米皮肉之下蕴藏着躁动不安的球体,知觉从指尖传来,在无意识之下抽动,逐步往上传递到手腕处,是疼痛与冰凉的触觉。
闻人凌煜想,是似曾相识的恐惧感,是这场游戏的噩梦之源。
肌肉在复苏之后快速扩张,血脉膨胀顺着强而有力的管径涌入跳动的心脏,再每一次伸展之时被一只遒劲的手攥紧,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在逼迫着他醒来,喉咙中的紧迫感从底部蠕动,向喉头涌出。
就是这一瞬。
“呕……”强烈的呕吐感胁迫整个身体向侧边倒去,刚刚的异物感化为了流质的苦涩胃液,淡黄色的液体上残留着少许白色的泡沫。视野终于破土而出,知觉回来的顷刻并不好受。
闻人凌煜用麻木的手肘撑着地面,托起如巨石般沉重的上身,在喘息之中将新鲜空气倒灌进自己的肺部,是在梦中濒临死亡的感觉,真实到不可思议,以至于惊醒后还陷在那段梦境里出不来。
额前的湿发黏腻在额头上,是畏惧之后产生的冷汗,他从逐渐不再摇晃的房间里撑起身子,从模糊的家具轮廓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卧室,他闭紧眼睛用手揉了揉眼角的太阳穴,酸涩感袭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如那一天一样,突然出现。
“你好,闻人先生。”
男人戴着面具,手上拿着一支点燃的雪茄,火星子在舔舐着灰烬,升起白气,这次的味道比上一次更加浓烈。
闻人凌煜的瞳孔在看见那张面具时骤然收缩,体内的心脏轰隆作响,从左胸直冲上头顶然后炸开,这一幕,他怎么会不记得?他低头,心中暗道不好,他的双手也如那次一样,被一副银色的镣铐所拘束着,但他身体发出的“危险警报”不是来源于金属枷锁,而是眼前的男人。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熟悉?每一天我们都会见面,只是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你看我对你多上心……”
男人向着闻人凌煜缓步慢行,右手拿着正在燃烧的雪茄,左手把面具摘下,在他的鼻梁中间有一道横着的红痕,像一道被锋利的刀口划开的触目惊心的刀疤。
“从游戏中途开始,你就好像在找寻着什么东西,但每到一个阶段都不一样……”
男人单膝跪地,自上而下的俯视,他把手中的面具随手往身旁一扔,像丢弃一件可有可无的把玩物件,这物件在地上发出几声不满的脆响然后缄默着看这两人的对峙。
男人深吸了一口雪茄,雪色的浓烟聚集在他的口中,然后颔首喷吐在下身人的面上,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带动起银链的躁动声,他继续说道:“也许你不知道,你和101号的关系结束之后,你在寻找些什么……”
闻人凌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眸子泠冽到能划过所有的包藏人心的屏障,是能削雪如泥的一道剑,他忍着心中的些许畏惧与喉咙中还未褪去的苦酸感,问对方:“咳……你说……我在……寻找什么?”
“寻找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比如……爱?”
闻人凌煜干脆直接平躺到地上,起伏着胸口在笑,眼角不知是否干涩而流下了泪水,他笑着笑着便不去看男人了,将视线转移到空荡荡的天花板上。
“你不是知道吗?我参加游戏的目的是什么,是钱,是钱!当初你把我引诱进来的那块“肥肉”怎么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又冠冕堂皇的跟我说什么情情爱爱的。”
男人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小看闻人先生的志气了,但是你不能否认今天想要找的是我脸上的胎记。”
闻人凌煜转过头,不远处还流淌着他刚刚呕吐的胃液,即使这样的距离,也能够闻到酸臭味。
“你脸上的是胎记?”
男人想伸手去碰他的脸,却被拒绝,他收回手用指尖去摸了摸自己鼻梁上的印子,手感明显与周围皮肤的不同,有粗糙的磨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