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个奇怪的符号?”

许哲一步步向我逼近,脸上再无一丝伪装,只剩下狰狞,

“谢归鹤,你竟敢耍花样!”

工作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两个面色凶悍的男人冲了进来,显然是早就埋伏在外面的同伙。

“抢他手机!”

手机被粗暴抢走砸碎。

我被他们死死按在工作台上,冰冷的台面硌得我生疼。

许哲拿起一旁用来调和石膏的铲刀,刀锋寒光闪闪。

“本来想让你完完整整地交出货,大家‘愉快’合作。”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剧烈的疼痛从脸上爆发开来。

一刀,两刀……他疯狂地划烂我的脸,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是惩罚你的不听话!也让以后没人能认出你这张脸!”

他咆哮着指了指角落的半石膏胚体。

“给我把他封进去!就那尊没完成的佛像胚体!”

他倒卖文物的同伙,则快速地将大量石膏粉倒入水桶中搅拌,

黏稠的浆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意识模糊中,我听到许哲对同伙说:

“他不是这么会修复佛像吗?正好!我们帮他成了‘佛’,看他还怎么开口!”

“到时候就说他监守自盗,偷了佛头倒卖。”

“等风头过去,再把佛首弄出去,死无对证!”

我被粗暴地拖拽起来,推向角落里那尊等人高的空心石膏佛像胚体。

绝望如同冰冷的石膏浆,迅速淹没了我。

就在被塞进那黑暗逼仄空间的前一瞬,

求生的本能让我用尽最后力气,猛地一挣,

右手胡乱地在工作台上一抓。

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钢笔状的小物件。

是那只录音笔!

我死死攥住它,将其紧紧握在手心,蜷缩起来,用尽最后意志维持着这个姿势。

下一刻,冰冷的、湿重的石膏浆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迅速淹没我的口鼻、身体……夏念初刚把阿弦 哄睡着。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毯上织出细碎的银纹。

夏念初弯腰收拾散落的积木,指尖碰到一块印着莲花纹的木块时,动作顿了顿。

她忽然想起谢归鹤当年亲手为阿弦 雕了个乳牙盒,

当初他还说要攒够二十颗,拼成一朵完整的莲。

骗子。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上“赵警官”三个字跳得突兀。

夏念初心口倏地漏了一拍,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怎么了?”

许哲凑过来,语气自然地伸手想帮她接,

可指腹刚碰到手机边缘,就被夏念初下意识躲开。

他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霾,随即又覆上温和的笑意,

“是不是警方那边有消息了?”

夏念初没应声,按下接听键,

赵警官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语气是公事公办的沉稳。

只通知她四年前的佛首案有重大进展,请她和师父立刻返回市局配合调查。

重大进展?

夏念初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是……找到谢归鹤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