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录音!是你们串通好伪造证据!”

许哲的声音拔高,眼神慌乱地扫过会议室,

“念初,你别被他们骗了!我对你、对阿弦 那么好,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对我们好?”夏念初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

“你所谓的‘好’,就是让我亲手骂死我的爱人?让我毁了他所有的东西?让我的女儿,喊一个杀害她亲生父亲的凶手‘爸爸’?”

许哲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两名迅速上前的警察挡住了去路。

“许哲,”赵警官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别再装了。我们已经查到,四年前你通过地下渠道,将北魏佛首卖给了海外的文物贩子。”

“那笔‘天价拍卖款’,现在还在你瑞士的账户里。”

“你现在涉嫌谋杀谢归鹤,盗窃并意图倒卖国家一级文物,还有什么话说?”听到赵警官的话,许哲脸色从惨白变成铁青,最后彻底崩溃。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查到……”

他喃喃着,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向夏念初,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来警局,要不是你怀疑我,他们怎么会查到这些!”

可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两名警员死死按住。

冰冷的手铐铐住他的手腕时,许哲终于卸去了所有伪装,对着夏念初嘶吼:

“夏念初!我为了你,为了阿弦 ,才做这些的!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选我?谢归鹤他有什么好?!”

“爱?”夏念初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死寂的平静,

“你那不是爱,是占有,是毁灭。你毁了归鹤,毁了我,毁了我们所有人的人生。”

“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许哲却好像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歇斯底里地笑起来。

“你以为你很干净吗?!”

“要不是你一次次为我抛下他,一次次信我却不信他,我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谢归鹤到死都想向你求救,可你呢?你打电话给我!是你亲手断了他最后生路!”

夏念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仿佛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碎裂。

那一刻,她终于看清了自己曾经的盲目和偏信,看清了自己是如何成了捅向爱人最后一把刀。

巨大的悔恨和痛苦瞬间将她吞没。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晕厥过去。

警员押着许哲往外走,他还在疯狂地挣扎、嘶吼,可那声音很快就被走廊的脚步声淹没。

会议室里终于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师父沉重的呼吸声。

“归鹤……”他轻声呢喃,泪水再次滑落,“是师父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赵警官走过来,递过那块U盘:

“这是谢归鹤的东西,里面除了案发当晚的录音,还有他修复佛首时的记录,每一句都透着对文物的珍视。我们已经联系了国际刑警,一定会把北魏佛首追回来。”

师父接过录音笔,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外壳。

三个月后,北魏佛首被成功追回。

在文物修复中心的工作室里,师父一点点修复佛首上残留的细微裂痕。

夏念初辞去了工作,带着阿弦 离开了这座城市。

临走前,她去看了谢归鹤。

新立的墓碑照片上,他穿着熟悉的工装服,笑容温和清澈,一如初见。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拂过照片上他的眉眼,泪水滴落在冰冷的石碑上。

“归鹤,对不起。”

风声呜咽,仿佛有一缕无形的灵魂,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眼中的冤屈与痛苦渐渐消散,只余释然。

七年尘封,沉冤得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