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把大家都逗笑了。

郭观宇找来服务员要来四瓶北冰洋,给她们起开放在跟前:“这次表扬香栀同志,知道私了,以防后患。”

香栀吸溜一口劲道的手工面,心满意足地说:“要不是人多,我还想抽她十块钱的。”

尤秀半天没说话,心不在焉地拌着面条,终于开口解释说:“我们家成分不好,属于资俢封。我大姐并没有出轨,是头几年环境问题,我家出事了。她前夫怕我大姐拖累他们家,又怕别人说他们落井下石,找了个借口跟我大姐离婚的。”

香栀老听尤秀提起大姐,知道她们姐妹情深,能教育出尤秀这样孩子的家庭肯定坏不了,她大姐也经常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怎么可能自己做脏事。

“我不带信的,谁说我都不信。”香栀吸溜着面条,头也不抬地说。

尤秀定定地看着她,伸手默默摸摸香栀的脑瓜。

沈夏荷想到她既然解释了,有个问题她想知道:“那你十二岁真就...就结婚了啊?”

尤秀放下手,戳着面条说:“我十二岁那年,那个男的才八岁。我们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八岁他能干个什么?我们天天掏鸟窝,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们没有领结婚证,后来他们家被下放,我们再也没有联络了。”

香栀八卦兮兮地问:“那你说你以后不结婚,难不成是因为他?”

尤秀说:“对啊,我们俩小时候还互砸过狗屎,相互讨厌的不行,我对男人也就喜欢不起来。”

沈夏荷噗呲笑出声:“那个女的也够会造谣的啊。”

香栀忿忿不平地说:“谁不说呢,要是不熟悉的人听到传播出去,秀秀以后怎么在学校当老师啊。”

郭观宇微微点头:“师德有问题,的确无法继续任教。同僚和家长们都会有意见不说,我也会担心学生的品德与私人关系出状况。”

尤秀叹口气说:“不说我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家就这点事。”

“其实我家也有点问题。”沈夏荷听到她的私事,也忍不住说:“公婆老催我生孩子,从前部队离婆家近,隔三差五带我去医院看病,还去喝偏方。好在孟哥升迁调到这边,我也算是脱离苦海,只需要隔三差五喝点他们给的补品。偶尔发电报也会催,都是孟哥对付,我也就清净了。”

尤秀问沈夏荷:“那你们结婚几年了?”

沈夏荷张开五根手指头:“五年。”

香栀撅着小嘴说:“说不定是种子的问题。我觉得你的土壤不会有问题。”

沈夏荷明白香栀的意思,摇摇头说:“他也检查过了,说没问题。也许是缘分还没到。”

估计这话题给了郭观宇感触,他放下左手的筷子,叹口气说:“我从美利坚留洋回来,不少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说我是卖国贼。头两年我在京市遭到主流教育圈的排挤,文人圈更是混不下去。后来阴差阳错到了这边当了校长,免不了还会有人背地里说我闲话,用有色眼镜看待我,实在让人唏嘘。”

香栀捧着面碗,不走心地说:“唏嘘啊唏嘘。”

郭观宇气笑了,问香栀:“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呢?”

香栀下意识地摸摸脑袋瓜,腆着脸说:“家庭美满,生活和谐,没有任何经要念。”

郭观宇笑着说:“哎,我又要唏嘘一下了。”

尤秀觉得因为她让大家想起不好的事,于是拿起汽水瓶举起来说:

“来,咱们碰一个。即便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是郭校长已经成一校之长,夏荷也不被婆家骚扰,我成功到了城里任教,栀栀家庭美满、生活和谐,这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好。”

郭观宇端起汽水瓶也说道:“虽然是阴差阳错当了校长,但我的确很喜欢这份工作,心甘情愿地俯首甘为孺子牛!”

沈夏荷也说:“来到这里认识你们我很高兴,曾经我天天困在肚皮上,现在天天能跟姐妹们开心相处,能跟孟哥不被打扰的生活,我真的开心,祝大家也开心祥和,一切顺利!”

香栀杏眼弯弯地说:“我每天都很开心,以后也会继续开心下去!”

“对,你以后也要开心下去。”郭观宇瞅了香栀一眼,随即别过脸躲过尤秀疑惑的目光,跟大家一起碰了碰汽水瓶。

一顿热闹的面条吃完,尤秀和郭观宇回了学校。沈夏荷陪着香栀往家走。

走到邮局门口,香栀一拍脑袋瓜说:“你先回去吧,我想给我妈发个电报。”

沈夏荷回去也无事可做,于是说:“我等你吧,正好吹吹风。”

不大会儿功夫,香栀发完电报出来,俩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家里。

隔日早上,香栀刚睡醒,门口有了敲门声。

她趿拉着拖鞋过去开门,看到便宜爹大清早出现在门口,火急火燎地说:“你快跟我过去给你妈回个电话,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香栀“啊”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周先生伸手晃了晃她脑袋顶上冒出的花芽说:“快收一收,跟我走。”

香栀急急忙忙收好花芽,套上衣服跟周先生到了花房。

“你最近有晒太阳吗?”野山樱收到电报,一直在大队办公室等着。

“晒呀。”香栀把状况仔仔细细地说完,恼火地说:“老是突然冒出来,对我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那你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没什么不适,啊,食欲不是很好。”香栀抱着话筒说:“除了顾闻山,我什么都不馋了。”

突然塞一嘴。

野山樱在电话那边闭了闭眼,很快跟香栀说:“今天你别上班了,去部队医院检查个身体,我怀疑你有喜了。”

香栀说:“我当然有喜事,昨天才配合市公安局破了个案子呢。”

野山樱在电话那头吼道:“我怀疑你怀孕了!是这个喜,听得明白吗?!”

香栀“啊”...

她咽了咽吐沫,忙说:“你别暴躁哦,本来就是个大喇叭,呵呵呵呵...我怀孕了?顾闻山种的种子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