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却是不偏不倚地立在严如月身前,直视着她道:“妾身行得正坐得直,无论夫人要给妾身泼什么脏水,妾身都是一句话:我没有让芳华去损毁太后娘娘赏赐的玉如意。”
可如今她狡辩般的话语,却只能让严如月发着冷笑道:“你明知晓自己做了大不韪的事,自然不敢承认,只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这时,隐忍已久的朱嬷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过只有个黑了心肝的芳华在掰扯我们奶奶而已,夫人还有什么物证?”
宁兰没有做过的事,她与朱嬷嬷都不愿承认。
只是这主仆两人的反应也在严如月的预料之中,她凝视着眼前的宁兰,只嘲弄着笑道:“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如此,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话音甫落,严如月便回身给唐嬷嬷使了个眼色。
唐嬷嬷从袖袋里拿出了一把模样精致小巧的玉锤,京城里富贵的人家都有这么一柄玉锤,只是这一柄特殊在柄斧上刻着一个“ 青”字。
金阳公主面上虽不怎么亲近芷青这个庶女,背地里却给了不少赏赐,尤其是一只刻着“青”字的玉锤。
整个魏国公府上下有谁人不知如兰阁里得了这一只玉锤的消息。
宁兰与朱嬷嬷的视线朝着玉锤的放下望去,最后落定在玉锤边上那清晰可见的“青”字之上,两人面色俱是一白。
这一刻,宁兰才真真切切地慌乱了起来,她陡然意识到严如月是有备而来,她打的就是要趁着魏铮与金阳公主不在府上的空档,将宁兰一网打尽的心思。
魏铮尚未与她和离,严如月还是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遇上这样祸乱全府的大事,她有资格决定怎么处罚宁兰这个妾室。
两人再度站在深重浓厚的夜色中对视着,此番的严如月隐隐有压过宁兰一头的趋势,人也瞧着精气神十足。
她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宁兰,只说:“你还有个女儿,我也不想在你的女儿跟前让你这般难堪,不如你自己跟着我走吧。”
至于去哪里,则只能由严如月来做主。
朱嬷嬷自然不肯,挡在宁兰跟前道:“说不准是芳华这小蹄子偷得玉锤,我们奶奶性子纯善质朴,并且十分尊敬太后娘娘,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来?”
寂静的庭院里,只能听见朱嬷嬷竭力为宁兰辩解的嘶吼声。
只可惜那高高在上的严如月却是充耳不闻,她早已准备好了人手,今日不管宁兰愿不愿意,都是要跟她走这一趟的。
只要宁兰被她捏在了手里,便是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于是,她便勾唇一笑,只道:“来人,给我把宁姨娘绑起来,送到镇国公府去审问。”
第204章 玉如意毒计。
魏国公府的家事,怎可牵扯到镇国公府?
严如月分明存的是要毁灭宁兰的心思。
宁兰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朱嬷嬷却横眉竖目地挡在她跟前,只道:“夫人是魏国公府的媳妇,无论怎么论断处事,为何要将我们奶奶带去镇国公府?这可大大地于理不合。”
而严如月与唐嬷嬷好似早已猜到了宁兰与朱嬷嬷会有如此一语。
是以严如月只是冷笑着开口道:“你放心,我还不会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
将宁兰送去镇国公府只是个托词。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这玉如意一事还是严如月凭空捏造出来的丑事。
她自然不会如此蠢笨。
“今日事、今日毕,若是玉如意损毁一事传到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只怕会为我们魏国公府招来不少祸事。”
严如月这般蛮横无状的行为,映在宁兰的眼里,却是她心虚的铁证。
宁兰不曾做过的事,便是打断了她的脊骨,她也不可能承认。
“夫人不就想趁着世子爷不在的时候,就这么决绝地治了妾身的罪吗?既是如此,何必这般虚伪?”宁兰冷笑着注视严如月道。
严如月也不遮遮掩掩地隐藏自己的心思。
她嘲弄一笑,只说:“是了,我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你能如何?”
金阳公主与魏铮都不在魏国公府,严如月也没有掩藏话语里恶意的意思。
她冷笑着注视宁兰,只说:“你如今就如粘板上的鱼肉,只能任我宰割而已。”
话音甫落,严如月也好似厌倦了再与宁兰扯嘴皮子功夫,只给唐嬷嬷使了个眼色。
唐嬷嬷也是一副即刻要带着宁兰去清月阁的意思。
将其扭送去镇国公府只是托词,其实严如月不过是想把宁兰送去清月阁审问一番。
至于如何审问,又会审问出什么口供来,则全都在严如月的股掌之间。
她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唐嬷嬷也奉了她的吩咐要缉拿宁兰。
宁兰自然不肯就范,如兰阁里的丫鬟婆子们也都不是吃素的人,朱嬷嬷在一旁扯着嗓子喊要她们护住宁兰。
就在这一拉二扯之间,严如月派来的婆子毛手毛脚地扯住了宁兰的鸦发。
她这一头墨发在娇生惯养的日子里养得无比精细与顺滑。
旁人碰一碰,力道无遮无拦的,就宁兰扯得头皮疼痛不已。
此等情景下,朱嬷嬷便如护犊子的母兽般挡在了宁兰身前。
无论是哪里来的婆子要攀扯她,朱嬷嬷都凶神恶煞地开口道:“离我家奶奶远些,世子爷没回来前,谁都不能给我们奶奶定罪。”
只可惜她的反抗在严如月的眼里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笑话。
她冷笑着注视着朱嬷嬷,只道:“我敬嬷嬷是奶过世子爷的老人,这才没有治你的罪,可没想到你这般冥顽不灵,想来你也定然知晓此事,说不定还帮着这个贱人损毁太后娘娘赐下来的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