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我熬不下去的日子,是你让我多撑了一天,然后又一天。”
唐棠怔怔地望着他,心脏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泛起一圈波澜。
她移开目光,却没说话。
谢庚礼也没逼她回应,只慢慢道:“我没想把这件事说出来。但今晚见你演奏,我忽然觉得,如果我再不说,可能又要错过一次。”
落地窗前,两人隔着夜色对望。
那光景之中,有藏不住的柔软,有说不出口的深情。
良久,唐棠轻声问:“那你想怎样?”
谢庚礼语气依旧不急不缓:“不怎样。”
“我只是…终于见到你了。”
他眼神静静地,温柔得像月色里的一束光。
“这次,不想再错过。”
唐棠微怔。
然后她轻轻一笑:“原来是这样。”
她往后一靠,靠着落地窗,姿态不紧不慢:“那你确实有点资格…熟一点。”
谢庚礼闻言一愣,随即也低低笑了起来。
他说:“那我是不是,也有资格再约你一次?”
唐棠没答,只垂下眼眸,像在认真考虑。
半晌,她看向他,轻声问:“约我去听琴,还是弹琴?”
谢庚礼目光落在她脸上,低声回道:“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窗外湖水起了一阵涟漪,风将灯光揉碎在水面上。
某些东西不动声色地靠近着,在静夜中,悄然生根。
第18章
18
应屿川这几天把自己关在家里。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透不进来,空气也沉闷得像要窒息。
他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手机扔在一旁,早就没电了。
满屋子只有窗边那台老旧音响还在循环播放着什么,是唐棠最爱拉的那一首曲子。
弓弦擦弦的声音反反复复,像一根丝线,一次次轻柔又无声地勒在他心口上。
他靠着沙发,不知过了多久。
门铃响了。
他没动。
门铃又响了一次。
紧接着是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
他眸色一凛,嗓音沙哑:“谁给你钥匙的。”
温晚推门而入,带来一阵香风。
“应总。”温晚穿着宽松卫衣,倚在门边,笑得没心没肺,“你助理说你把他手机拉黑了,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应屿川没看她,只低声道:“回去。”
“听说你最近像鬼一样不见人。”她走进来,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坐在他对面,“你是不是因为唐棠姐,抑郁了?”
应屿川眉头一皱,语气带了点冷意:“别提她。”
“哟。”温晚故作吃惊,“你们吵架了?她居然敢和你分手?你可是全海市最不缺女人的应屿川。”
“温晚。”他忽然看向她,嗓音冷得吓人,“别用这种语气说她。”
温晚顿了顿,随后又笑了,声音一转,娇软又带点挑衅:“好啦,我知道她是你的小仙女,谁都不能说坏话。”
“但你知道吗,她走了,她不要你了。”
她站起来,绕到他身边,弯下腰看着他:“她们这种人,一走就不会回头。”
应屿川闭了闭眼,没说话。
温晚看他不理,索性蹲下来,手撑在膝上,眼神灼灼:“哥,要不我们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吧?就我们两个你带我飙车,我带你喝酒,你什么都不想,我什么都陪着。”
她笑起来,语气轻松:“别难过,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应屿川低头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知道她又在演,之前是爱装哭、装委屈,这次,她装得是懂事和关心。
可他却忽然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