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再一次逃窜在如血管四延的申城巷子,柳文安迅速调动?记忆,回想?当初出城时躲过的苍口,熟练地利用一人小道地形斩杀身后赶来‘护卫’的兵卒,在巷口的转角、分巷飞快地窜走,一柱香后终于甩掉身后的‘耗子’,闪身从?被?烧焦的房前躲入还算完整的正屋,趴在房梁上屏住呼吸,听着远处断断续续的杀喊声,空旷的屋内仅于她二人对视无言,过了半响柳文安脸上挂笑,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我的好哥哥,有?下步计划还望提前?告知弟弟,以免弟弟一时不顶事还了秦王殿下的好事。”

吴参将想?杀她如踩死一蚂蚁,根本用不着绕一圈子在战场上取她性命,因此真正想杀的人除秦王别无他人,见他还是不言不语的样子,柳文安冷了眼漠声告辞,啥哥哥弟弟的,都是场面?活,正准备跳槽走人时却被拉住:“是我低估了吴桂平。”

秦王没再自称本王,拉住柳文安的手背青筋凸出,语气平静渗着丝毛骨悚然?:“原怀疑他只是想弄场败仗将我弄回京,没想?到竟是想?让我将命留在处。”

张正奉命送血谏进京,其余侍卫到今也没见得人影,如今他身边只有柳文安一少年郎,死在此处,吴桂平上报被?贼寇所刃,挟了九弟回京总丢不了性命,过几年再谋复起又是前程无量。

真是好谋算!

听完讲述,柳文安麻木了一张脸盯着秦王,古话‘君子不立危墙’,这牛人燕倒是好胆色,武力没几量,人菜胆大,亲身涉险又打不过,能活到现在真是朱家祖宗保佑!

两?眼放空关响,柳文安咽咽发干的喉咙实在忍不住地发问:“你就没想?过最?坏结果??”

第43章

柳文安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回答,只好沉寂地听着外?头响动,听见远处传来的隐约杀喊声渐渐远去,两人对视一眼,悄摸摸地下?了房梁,小心翼翼地把耳贴在门上探寻外面静,谨慎地偷眼探过小?巷确认并?无?埋伏,柳文安才招呼秦王跟在她身后,绕了个大圈,跑到东门才提刀往刺史府赶去。

刚掠过东门就听见急速的马蹄声逼近,心下?一凛连忙拉着人隐在巷壁借杂物后窥,眉头一皱,勒铁人?

铁勒人不是已经撤退了吗?

清脆的马蹄声不断地在断臂残恒的街上回响,柳文安紧贴巷壁脑海急转,她推断成真,城中并?没有铁勒大部?队,否则吴参将攻城不会这?么顺利,那么这五骑是最后未出城的勒铁人?

要?不要?动手?

握住刀柄的手攥得指间泛白,柳文安紧张地咽了咽口中唾沫,自小?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天生带有近乎动物知觉的敏锐,她怕冒然正视会被对方察觉反盯上,只敢用余光扫向领头的铁勒人,耳边马蹄声一声叠着一声的脆响,越来越近,柳文安嘴唇抿得死紧,眼底的犹豫挣扎化作一片凶狠,待马掠过身前,脚突往前跨,咬紧了腮帮子对准认定戴皮帽的领头人,长臂猛向前一掷,顾不得结果如何,拉起惊讶的秦王旋身就逃。

身后依稀传来呼唤王子的声音。

难道搞了个大人物?

来不及多想,恨不能?多长两条腿,憋住气儿死命地逃,在小巷内东奔西窜想要摆脱身后愤怒的铁勒人,心里直嚎:特么的是属狗的吗?这么能追?

踹着气摸出腰间寸尺长的匕首,跟秦王分靠在巷门两旁,强行?屏息静等身后鬣狗自投落网,为引人上当,柳文安小心制控气息,屈膝摸过地上小?石子往前一扔,作出逃跑间不小心引发的动静。

猎物入瓮,两人几乎同?时出手,追击而来的铁勒人机敏地躲开秦王攻击,却没有躲过另一侧如蛇袭的匕首,柳文安手稳眼冷,与?当初才从洪屯出发时判若两人,狠辣地将利刃送入肉中,一击毙中,秦王上前再?次补刀,在来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嘴巴发出‘呃呃’的声倒在地抽绪几下?后不再?弹动。

不远处的跑动动静由远而尽,柳文安朝秦王一偏头像屁股着火的火鸡,拔腿就跑,带风转过墙角闯入最近的屋内,寻了个隐蔽的地藏起来,平复呼吸恢复体力,没法子,一路东奔西跑体力消耗太大,摸了摸因缺水变得火辣干疼的咽喉,望往窗外屋檐的水洼露出渴望的神色。

有人进来了!

怎么可能??柳文安目露震,难道铁勒不应该越过房屋向巷子深处追击吗?

秦王紧贴墙壁胸口起伏不断,亦是?疑惑地微微张望,突然眼一凝,往柳文安处递了个眼神,悄悄地往路面指了指,瞬间柳文安就想骂娘,城内用黄土夯实作路,土地虽实可行走间总会留下些许脚印,所以追杀之人是?跟着脚印追踪过来的?

一口气哽在胸口憋得难受,草原上追踪术都那么厉害?

诺大的申城一角静默得可怕,一时间连刚进屋的脚步声都消失不见,柳文安将呼吸放得极轻,坚耳朵期望能捕捉到来敌的响动,没有,仿佛刚他听到?的细微声是?幻觉?

额头汗水滑进彼此睁大的眼眶中,鼻翼缩张,全身紧绷地警惕着突然消失不见的敌人。

就是?现在!

没任何犹豫,柳文安凭着直觉把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前一击,‘铿’刺在坚硬的刀面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见到?一头霜白的发丝来人瞳孔一缩惊呼:“皮室!”

趁你分心要?你命,柳文安凶悍地再次攻击对方要害,秦王抓住机会从背后偷袭相助,两相夹击下?年青的铁勒人旋身反击,一人对抗两人不落下风还能?反击一二。

来敌很?年轻,实力好强!!!身手矫健招式干脆利落,不好打!柳文安脸颊绷紧不顾自己胳膊被划开一刀,在狭小的房屋内将手中横匕蓦地往一架,左手化掌为拳直扑对方后脑,逼其回身轻松格挡,年轻的铁勒看着一头霜白的柳文安蔑笑:“这?就是?皮室?”

回应他的是?秦王不知何时突杀出来的竹刀,身体上的疼痛让铁勒人愤怒万分,像被激怒的狮子猛地反扑柳文安,招招要?命,一时柳文安竟招架不得,只能?被动防守,又是?一脚踹来,柳文安窥了空虚躲了大半,铁勒人杀机乍现,划向柳文安颈脖的刀锋带着呼啸声而下?,突停在在半空发出临死般的‘呃呃’声。

秦王从后背偷袭了他,一刀正中心脏。

铁勒人盯紧柳文安,嘴部?一张一合:“皮室......不坦荡。”

‘砰’壮硕的身躯倒在地上发出声响,柳文安漠然地垂眼俯视留有一丝气息的人:“生死之间哪有坦荡可言?”

确认人没了气息后,柳文安又换了躲藏点?,没听到?新的追击声后才放下心来,轻轻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又是?活下?来的一天呢!

“你认识那人?”

柳文安咻咻着喘气摇头:“不认识,只觉得对方很?重要?,所以就动手了,好像逃时依稀听到?王子两字,不确定!”

王子?秦王眼眸乍亮,铁勒人野蛮不开化,继承人也并不按中原古制,立嫡立长,如狼般争夺上位,他并?不了解这?王子能力如何?但能率铁骑南下?跟乱军抢夺合作的王子,在单于心中重量定是?头份,想到近年来铁勒都会南下?掠夺边关,语气不禁急切起来:“他死了?”

“不知道”柳文安靠在墙头,从地上水洼处沾了些水涂在人中,吸着水气仰头歇力:“事急从权,我也只凭直觉掷出,想来有两人穷追不舍,就算没身亡也定伤了他。”

“好”秦王忍不住一拳砸在手心,只恨自己手中无?人,否则......

吴、桂、平!

乱军逃了,申城也重新收了回来,只是?......刚从小巷钻出还没来得及找吴参将,柳文安就看到?城内一片滚滚浓烟,焦味冲天,掉头想找桶装水救火,转头就看见一排面容枯槁,衣鞋破烂的人从角落里钻出来,麻木地看着熊熊大火。

“救火啊,还愣着干啥?”柳文安焦急跳脚,火急火燎地用力推了一把没了魂的男子,男子迟钝地回首看了看她,突然嚎啕大哭:“怎么才来啊!”

人都没了你们才来又有何用啊???

悲惨的哭声传染了所有的存活下?的人,逼得不成人样的申城人瘫在地上涕泗横流,无?力地望着肆虐的大火面色绝望。

柳文安憋红了眼,扣在水桶边缘的手节泛白,冲到秦王跟前祈求:“殿下?,让军卒灭火”

耳边回荡真百姓哀嚎,秦王不忍地闭眼复睁,转身寻了吴参将,不一会两千军卒行?动起来,人力虽小?,却仍有浇灭火势的希望。

忙至半夜,火才在雪花及骤隆的气温双重打压下?才渐渐熄去,顾不得夜隆寒重,柳文安连夜组织人抢救物资,不管是粮还是衣物棉被,能?用的都扒拉出来。

借着残余的火光,柳文安眼神扫过军卒微微鼓的胸口,当即明白是?浑水摸鱼的收获,移开视线作看不见。

直至天色微明,也才清理出半城物资,柳文安用雪烧开的温水洗了脸,强自提起精神沾墨提笔,将无?人屋扒出来的部分物资一一登记备好,又将棉被及其他物品发放下?去后,才拿着统计单找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