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柳侄女,说什么话呢”一直闭目养神的李大爷睁眼,轻轻地斥了她一句,才移开眼珠子把视线落到低头装鹌鹑的洪屯人?,骂道:“我看你们是肚里有二两油就恨不得?倒出来看看,还有没有脸皮了?没有柳侄你还能?站在这学狗叫?还讲小辈,俺要是你都?得?把脸皮放在脚下踩,他洪大柱吸你婆姨奶了?这会知道他是小辈,路上被他弄掉的粮食你来赔大伙啊?”

一席话说得?对面面红赤耳,半句话都?不敢回应,那老辈缩头缩回尾地藏回人群里,蜷成一团,正不知该如?何渡过眼下,就听到外边发出一道细微的‘咔嚓’声,连忙跳起来指了指窗外,表示屋外有异,房内气氛一松旋即一紧,皆警惕地站起来,把妇孺推到屋内深处,持刀小心往外探,一看,鬼鬼祟祟人?两个不是洪大柱跟他婆姨是谁?

第36章 你说叫什么?

当下两个就被憋屈的乡亲给绑了起?来,押了他们进屋,或许是为了掩下自己的心虚,两人被人摁住时一反平时里怂瓜呆脑模样,嘴里直嚷干啥嘞,干啥嘞中,轻点!把俺弄伤了俺可要找大爷说道说道。

简直就是个混刀肉,柳文安眼底发寒,拦下想上去动手的二姐,让她别出?面?作?声,他倒要看?看?洪屯人到底要怎么处理两瞇了眼的蠢货。

看?洪大柱一幅理直气壮还要找他爹说道的样子,洪晃气得笑起?来,指着洪大柱一顿开骂:“往日见你焉头?巴脑成天窝肩睡觉,没?想到你还有胆子投贼呐!”

口中的唾沫喷了他一脸,骂了并不解气,一巴掌拍得洪大柱一个趔趄,怒声大骂:“既然?敢投军你还回来做啥?不上去跟别人吃香的喝辣的?你这么勇怎么不报名上山,憋屁放肚里生怕俺们占了你便宜不成啊?”

被人死死按住的洪大柱夫妻俩脸上闪过心虚胆怯,涨红了脸梗住脖子死不承认,直说洪晃为老不尊往他身上糊臭屎,就是看?准了他儿子不在身边没?人撑腰欺负他夫妻俩,说着说着仿佛自己也信了真是这么回事,竟挣扎着跳起来大吼大喊:“肯定是外姓人给俺泼脏水,凭什么说俺投乱军?”

话没?落地?就被李大爷为首的洪屯外姓人齐刷刷地盯着他,唬得‘咕噜’一声儿把剩下的话给嗯回肚里,扯着嗓子将矛头?对准正烤火的牛人燕大喊:“都是一个屯的,你们帮着外人来欺负俺一个老实人,俺不唔.....唔.....”

看?他夫妻俩这样,大伙谁还不知道他们是真想投贼?想到?一路上被贼杀死的惨样,屋内无论老少一拥而上,围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两个撕心裂肺地?嘶吼,先前为他辩解的老辈恨骂道:“还有脸嚎?你嚎什么嚎?等老子回去把你家祖坟给掘了!”

一顿狠奏让夫妻二人来不及惨叫就被打昏迷过去,洪光恨恨啐了一口,骂道:“王八穿□□,给脸了,这么陷害乡亲”说完洪晃重重地看了屋内人一圈:“来嘛,大伙说说,该怎么处理地?上的?”

一直没?出?声的李三水摩挲着腰间的铛铛锣,阴阳怪奇地盯着地上两人:“要不是牛郎君警敏,这会你们还站在这呢?呵呵”

别忘了,人家还折了一个侍卫,要不是这两蠢货,也不会做出这么多事来,你们还有脸包庇?

话一出?屋内人脸色齐变,看?向洪大柱的眼神再次有了变化,先前出?头?的那老辈率先道:“杀了吧,俺洪屯没?这样的人。”

“就是就是”

“给他俩一刀”

等屋内人说完建议,洪晃才小心地?放软了声:“牛郎君和柳君看这处置如何?”

火光打在柳文安身上,给她白得惊人的脸上铺上一层暖光,印得双瞳乌湛湛地?亮人,瞄了眼不出?声的四皇子,对洪晃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小子是小辈岂敢擅越?他们该如何当由晃叔及诸位长辈做主才是。”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洪晃心中苦笑,柳君这是对他们洪屯人有意见了啊!心底再次埋怨翻不清实事的屯里人,可事已至此,再怎么想也没?有,朝柳文安点点了,一挥手喊了几个青壮:“去,把腿给打折了,扔出?去。”

‘吱咔’紧闭的门被打开,几个青壮抬着洪大柱夫妇走了出?去,倾刻后传来一声沉闷声,门又重新收拢关闭。

一直冷眼旁边观的牛人拾把头?靠在四身胳膊上,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好奇地?抬了抬下颌:“他们为什么叫你柳君?”

听到?他问,洪晃为了补屯中关系,鼓起勇气接话:“那是因柳侄当得君子一称......”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两人大人和柳文安,见他们没?反对,心里才松了口气,厚着脸皮蹲到?火堆前将柳文安做的事一一讲明:“柳侄打小就聪明,想当初他出?生时天上霞光.....”

“咳咳”柳文安猛的一咳嗽,拿眼扫了晃叔一眼:过了啊,吹过了!还霞光异香呢,这些奇异是平常百姓能有的?历史上有霞光异香的人个个都是开国?皇帝,燕朝气数没?尽呢,她当不了天当不了陈胜、吴广。

正吹捧的洪晃反应过来,脑子急转口中的话直接跳到成人后的事迹:“当时俺们屯穷啊,地?贫山多,一年到?头起早摸黑挖不出几个钱来,后来柳侄带着俺们并周围的屯,一起?种了枸杞,又亲自去省城找药商牵线,让俺们能把东西卖出?去,让俺们能填饱肚子,娶得上媳妇儿也能给女儿备得一份好嫁妆。”

说到?动情?处洪晃激动的拍着大腿,周围人也随声附和:“柳侄还教俺们做豆腐呢,做出?的腐皮县老爷也喜欢吃呐。”

蹲在屋里的人一人一句将柳文安过往功绩倒了个全,也给牛人燕两兄弟及莫姚春补上了具体形象:年少聪慧,大胆心细,心系乡亲,得人尊敬,当得上一句君子!

屋内七嘴八舌的赞扬声让牛人拾提了些兴趣,直了身体第一次认识柳文安似的打量他:“什么是豆腐?豆皮又是什么?”

洪屯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把豆腐豆皮说了出?来,还可惜道:“要不是豆子在路上丢了,咱们这会也能做出?来给两位郎君尝尝,咱们屯里特有的好东西呢!”

牛人拾却渐渐把眉皱起?来,疑惑地?看?了眼四哥,他怎么觉得那豆腐跟京城白玉方很相似呢?

白玉方是两年前新出?的食材,属于皇宫特有菜品,最?初还作为奖赏在过节时赏赐给大臣,千秋时父皇想与民同?乐,特许民间做白玉方同?享燕朝福泽,才过多久离京千里之外的洪屯竟会做白玉方,哪来的方子?

柳文安手一顿,随即轻笑道:“原来京城叫白玉方?当出?行脚商吹嘘说会做新吃食,将制作?过程大说特说,结果?回来一试,浪费我好一大袋豆子,被奶奶拿着棍子追着打。”

牛人拾来了兴趣,抑起?小脸追问:“那你怎么做成的?”

大伙都面?露好奇,就连被爹念叨着不耐烦的莫姚春也引了过来,心底隐隐升起?一抹羡慕,若他从小以男身行事,是不是也是有德正茂的君子?

该怎么圆?柳文安脑子里急速思索了一番,才慢悠悠道:“还得多亏二姐”

“啊”正在烤火的柳珠儿茫然地抬头?,豆腐跟她有何关系?

当初他怎么实验也不对,无可奈何间二姐捻酸菜时不小心洒了些卤水在锅里,没?成想一锅豆汁竟凝结成了软柔的白玉,一尝味美滑嫩,以为做出?了豆腐,还挺得意洋洋,后来受邀去大户人家参加宴会时,才知道自己闭门造车,做错了东西,柳文安摊手苦笑,后来呀又折腾了好几袋豆子,那时洪屯家家户户都被他邀请尝过成品,反复验证下,真正的豆腐在半旬后才终于做出?。

“所以”柳文安总结感叹:“还是二姐的功劳。”

听他说完,屋内人纷纷恍然?明白,还附和说他们当时还怀疑白生生的豆腐有毒呢,要不是信任柳君,他们都不敢吃下去。有又人言那时珠儿倒了卤水,还被她奶骂了一通,说坏了一锅豆汁,他们还劝说来着。

只剩下柳二姐努力回想,当初她真的有把卤水洒进锅里了?

可家中酸菜坛子不在厨房在柴房啊?

难道她记错了?

听着耳边全是‘证词’的声音,柳文安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三分真七分假,主线没问题细节自有人替她填充。

当初做豆腐是想给屯里多挣一条活路,也提一提自己地?位,大略算出?时间豆腐应当出?现在民间,便把方法教给了屯里,没?想到这玩意最初竟是特等菜,别说百姓,就连朝臣也不可享的美食,要是他提前两年将物制出?,现在她肯定十张嘴都说不清。

回想起?小时她聪慧‘过人’差点被烧死的情?形,心里再次涌出?一阵后怕!

再一次警告自己,没?地位没权别乱搞‘发明’!

夜渐渐深了,屋内人都散了去,只剩下牛家兄弟及柳文安两姐弟共住一个屋,柳文安不知出?于何心思竟将莫姚春等三人留了下来,四皇子轻轻扫了眼柳文安并没出声反对。

柳文安刚躺下就察觉到袖子被人轻轻拉扯,睁眼对上牛人拾微红的脸:“怎么了?”

“想出恭”牛人拾避开柳文安的眼,绞着手指小声道:“四哥有腿伤,不能行走?”

说完又觉得自己失了威风,脸一变,撅起?嘴硬下声下令道:“你陪我”

一直注意动静的柳珠儿连忙起身阻拦:“让俺弟多歇会,俺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