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歌从情窦初开时,就将一颗少女的芳心牢牢系在儒雅的邱怀安身上,奈何她隐藏太深,导致邱怀安真将她当做妹妹看待。

长大之后,阴差阳错的,她最好的朋友进了邱怀安所在的公司。邱怀安有次在年夜饭上,无意中提到公司财务部有个挺漂亮的女孩叫向小园,生歌立即跳起来,指着自己激动的说那是我闺蜜,最铁的那种。

然后她不怀好意的指着他:“表哥,你是不是对我家小园动心了呀。”

邱怀安笑道:“是有那么点意思。”

尽管他当时的话风轻云淡,生歌的心却如遭重击。

她丝毫没表现出来,积极的帮邱怀安出谋划策,势必帮他追到向小园。

她把邱怀安的事当做自己的终生大事一般积极认真去对待,当向小园冷落他或忽视他时,她比邱怀安本人还难过。当向小园被她缠得莫可奈何敷衍的说一句“好吧好吧我尽量多留意他吧”的时候,生歌的心简直高兴得飞起,但下一秒,又狠狠的跌落,摔成碎片。

她就这么默默的为心尖上的男人付出,她甚至想过这种状况可能会延续一辈子。只要邱怀安的人生是圆满的,她就能圆满。邱怀安结婚以后,她终生不嫁。

成全是一种最无私情怀,没有大无畏的成全,怎可轻言暗恋。她将暗恋他当做一生的事业。

后来有一天夜里,邱怀安饶有兴致的对生歌说:“生歌,还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和隔壁的王虎打架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生歌摇头。

“那是因为,他总是打你的主意。”他望着她的眼睛咄咄逼人。

刹那间,生歌的心,差点停止跳动。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她朝思暮想了二十年的男人,她的思维却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不敢妄加揣测这句话的意思。或许仅仅是单纯的缅怀童年,因为下一秒他又无限感慨的说,“一眨眼啊,我的小生歌都二十八了。”

生歌有一瞬间的惆怅,是啊,红颜易逝,自己都二十八了,待字闺中的老姑娘,世人称之的剩女。表哥却还是人中龙凤,她哪里还敢奢望。

邱怀安看着眼前这个言语不多的傻姑娘,他们相识了二十八年,关于她的记忆从一只奶瓶开始,无论自己人生的哪个片段,她似乎都在自己身旁。

甚至他们拍高中毕业照时,她都“恰好”背着书包经过,那个模糊的熟悉的身影,一直停留在照片的角落里。也一直伫足在他生命的视野中。

她默默付出,默默的为自己做任何事,她真是个傻得叫人心疼的女人。

邱怀安深情款款的说:“要不,咱俩试试吧。”

……

一个月后,邱怀安向生歌求婚。生歌难为情的说:“表哥,会不会太快了点呀!”

邱怀安夸张的喊:“天啊,这还快?谁家的恋爱能谈二十八年!”

生歌骂道:“你尽胡诌!”但她的笑容,那般生动。

然后邱怀安拿出当年得奖的那两张北欧深度游的旅行劵,说,这个终于可以用出去了。

生歌一脸担心:“你确定还没过期吗?”

邱怀安坏笑:“还没呢,下个月过期。我们赶紧的,正好赶上去北欧渡蜜月。你以为呢,要不是北欧游的奖品快到期了,谁愿意娶你这么个小丫头!”

生歌:“……”

从小到大,生歌都是人群中最婉约最善良的那个。无论在童话里还是现实中,最善良的姑娘,到最后果然都能得到最纯粹的幸福。

生歌结婚的时候,邀请向小园去作伴娘。向小园犹豫了,毕竟一个有过失败婚姻的女人做伴娘,是不吉利的。生歌却不管那些,生歌说:“向小园你居然是那种拘泥迂腐的女人!”邱怀安也不介意,于是向小园只好欣然接受。

陪生歌做头发的时候,向小园剪了个短发。

每个女人都曾幻想过要剪一回利落帅气的短发,但真正付之行动的却是少数。就像人生中的许多想法,勇敢去做了,无论成败都是收获,倘若不去做,永远只是纸上谈兵的理想。

向小园笑靥如花的站在生歌面前,转了个圈:“生歌,怎么样?”

生歌惊讶的看着向小园,夸张的称赞:“天啊,小园,原本我还在想长得像刘亦菲的美女剪了头发多可惜,没想到美女就是美女,变成短发就成迅哥儿啊!”

向小园笑起来:“你就贫吧!”但没了一头津津绊绊的长发,她的心情也为之清爽起来。

婚礼的当天大家实在太hi了,尤其是伴娘,喝得酩酊大醉。

晚上唱歌的时候,向小园跳到桌子上去,将头上的假发一把扯下来,随手抛了出去:“去你妈的占尽风情!哈哈哈!”然后她露出一个靓丽灵动的短发形象,大家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满眼皆是惊艳。

“元儿,我们家生歌终于找到她的才子良人了。”

“元儿,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第61章 问道

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独自在武夷山的深山老林里艰难的穿行。他背上背着巨大的行囊。

这里本不属于专供游客行走的景区,这个男人却坚持往之深处走了两个小时。四周已然是遮天蔽日的苍松翠柏,且荒无人烟。

不知又往里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处半山腰的开阔地。

远处可见几亩薄田,许植小心翼翼的从田埂走过,看着田里不知名的菜苗,心里才踏实下来:总算见着人烟了,不然恐怕是走错了方向,那样的话,今天只得在山里过夜了。

抬眼之间,冷不丁看见最高的那块田里,一个女人背对着许植,佝偻在田间给蔬菜淋粪,她头顶光亮突兀,身着宽腰阔袖的粗布海清,可见是位比丘尼。看她身形,年纪应该不大。

许植走上前去,礼貌的询问:“这位尼师,请问云水庵离这还有多远?”

那比丘尼头也不抬,一字一句,发音清晰,用词却是老气横秋:“此身已是含元殿,又向何处问长安。施主,这里便是云水庵了。”

许植抬头一看,才发现不远处那片竹林旁有一排土砌的房屋,占地不大,仅三间房。四周清泉淙淙,小桥栅栏,与世隔绝。古朴的土屋隐秘在烟雾缭绕的参天古树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恰好这时,那位田边劳作的比丘尼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许植这才发现,她不仅年轻,而且挺漂亮。

比丘尼是不施米分黛的。但素面朝天且已剃度的形象也遮掩不住此人绝色的五官。

许植已是累极,走上前去,默不作声的坐在比丘尼面前的田根上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