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她答应了。

他伤得很重，可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江晚宁，这份婚书，我当真了。

另一边，江晚宁刚回到自己的帐子，两个士兵忽然冲进来把她架走。

“今日有贵客，将军命你抚琴待客！”

5

将帅营中，暖意融融，笙歌连连。

江晚宁被推进去时，墨司辰的主位上坐了个娇滴滴的女人。

是清瑶公主。

锦衣罗裳，珠翠满头，将这灰扑扑的北地都照亮了。

她慵懒地靠在墨司辰怀中，斜睨了江晚宁一眼，讽笑一声。

“晚宁县主，别来无恙。”

江晚宁紧紧攥住手心。

曾经，她这个贵不可言的晚宁县主是连清瑶公主都嫉妒仰望的存在。

如今，公主依旧高高在上，她却成了低贱的军妓，谈何无恙？

墨司辰淡淡说道：“见了公主，为何不跪？”

江晚宁对上他淡漠的眸子，眼圈发红。

第6章

她家破人亡，皆因清瑶的父皇昏聩。

可墨司辰却让她跪拜仇人。

她闭了闭眼，跪下。

“江晚宁，拜见公主。”

清瑶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十五岁那年除夕宫宴，你一曲《竹枝调》惊艳四座。七日后我与阿辰便要回京大婚，你该为我们奏这一曲。”

墨司辰眉心一跳，迅速看向江晚宁，生怕她闹起来。

可江晚宁什么也没说，垂着眼眸，在古琴边坐下。

他的眉不自觉蹙起。

三年未弹了。

江晚宁闭上眼，素手拨弦，音韵流转。

在场众人皆被惊艳。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清瑶眸中冷光一闪。

“既然大家如此喜爱，那晚宁便再弹几次吧。”

“本宫不开口，琴音不准停。”

江晚宁抿唇，继续弹奏。

直到玉白的手指变得红肿，破裂。

干燥的琴弦变得黏腻，和溃破流血的手指黏在一起，每一次拨弄都是钻心的疼。

整整一日，她都没有停歇。

晚间，宴会终于散场。

清瑶跟着下人去洗漱。

墨司辰走到江晚宁面前，握住她血迹斑斑的手，心疼地叹了口气。

“宁宁，她是公主，你忍一忍。”

“怪你过去性子太傲，与她结了仇。今日她高你低，只能忍耐。”

江晚宁沉默。

她想问，在你心中，也是她高我低吗？

但终究没有开口。

自取其辱的话，不说为好。

墨司辰犹豫地开口：“我和公主的婚事……”

“阿辰还是这么怜香惜玉。”

清瑶不知何时回来了，阴恻恻盯着他们交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