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渐远去,莹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又听见门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她傻怔半晌,立刻开门就往外逃。一出门口,正以为终于逃出生天,结果脖子一疼,翻了白眼失去意识。
小鹿裹着床单跳了下来,确定莹儿已经昏迷不醒,森森一笑:“干了不少坏事,真以为说几句求饶就这么便宜就放你走?”
隔日莹儿醒来,发现自己被脱得只剩肚兜躺在院子里,她羞愤难当。抬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被挂在树上,怎么勾也勾不着。经此一吓,事后莹儿就病了,连发了好几日高烧,她嘴里叨叨念念着有鬼,却是谁也没当回事。
自然,病得重也有可能是光脱脱在院子里睡了一夜,受了凉也不定。
总之,小鹿当夜恶整莹儿一翻之后长出一口气,满意地跑回去睡了美美一觉。隔日醒来,没等她找蒲萤套话,就听说麒麟府要来贵客了。
至于什么贵客,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夫人极其重视的一位客人。
就连蒲萤也跑去主园帮忙,小鹿一介小病号,只能乖乖窝在屋里继续睡大觉。可睡到日上三杆,她去饭堂吃午饭时却发现饭堂人影稀疏。正值午饭时间,怎的这么空荡的?
小鹿要了一碗白粥两个馒头,顺口问了厨娘李大婶,打听之下才知道贵客上门,大伙还忙着呢。
这贵客上门,从早上忙到中午,还没完事?
越发好奇的小鹿按捺肚子里的好奇宝宝,磨磨蹭蹭耗到了下午,突然灵光一闪,决定趁大伙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去找找齐麟到底哪去了。
很快小鹿就打听到了,据说齐麟自那天之后昏迷不醒,被移到了重病房,也就是仁心院。
仁心院说白了就是看大夫的地方,毕竟麒麟府内连学堂都私设了,不差设个私人医馆。据说这位大夫曾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数代之前便一直追随麒麟府主,后来在府中定居,一代传一代不曾间断,可算得上是麒麟府的私人大夫。
齐麟现在就住在仁心院的一个小病房里。
可小鹿听完只锁定一个重点:她被那只疯狗往死里咬也只是裹成粽子躺几天,齐麟居然重病到昏迷不醒的程度,一定伤得更严重!
越想越担心的小鹿果断朝仁心院找去,说起来给她包扎的还是仁心院的小大夫,据说是学徒,但见他治疗手法以及自己的痊愈速度,可见小大夫完全可以出师了!只不知大大夫有没有法子治好齐麟的腿,别让他再瘸了呢?
小鹿来到仁心院,突然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为什么守卫这么森严?
不仅守卫森严,那气势十足威武,怎么看都跟咱府里护卫不是同个等级。再看四周诡异的氛围,隐藏的影卫肯定不下十个。
小鹿看得压力山大,半点不敢跨进去,只能在院外徘徊打转。
“喂。”
闻声小鹿警醒地扭头,发现一名锦衣华服的小公子走了出来。在上次宴上小鹿已经见过不少世家公子,可就不曾见过像他这样充满华贵之气的小公子。这位小公子可能只比齐珝大一些,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在见到小鹿回头时更是加深了唇边的笑意。
“你也是被疯狗咬伤的人?”
小鹿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
小公子又问:“那你怎么不进去?”
小鹿忙摇头:“我是下人,不配来这里的。”
那小公子立刻露出了解的神色:“那你现在是作甚?”
做什么?总不能说是来瞧瞧齐麟的伤势吧?没等小鹿开口,小公子突然说:“这院里唯一的病人便是齐麟,你是来看他的么?”
没想到他立刻就提及齐麟的名字,难道跟齐麟认识?
小公子浅浅一笑:“我可是齐麟的朋友啊。”
朋友?小鹿立刻打起精神,暗暗打量眼前的人。
小公子皱了皱鼻子:“你不信?你是他身边的丫鬟吗?”
小鹿默默摇了摇头。小公子一脸理所当然:“那就是了,我记得他原来的丫鬟叫翠翠来着。”
真的是齐麟的朋友?可这小公子什么来头?为什么从来不曾见他出现过,这时齐麟出事了突然又冒了出来?
“你不信?”小公子摇头晃脑道:“也是,毕竟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全都是白搭的么?所谓‘前任式’的朋友叫什么朋友啊?!
小公子见小鹿一脸古怪,咯咯一笑:“可是好无聊啊,难得我和皇爷爷来了,他却睡得跟死人一样,怎么推也推不醒。”
皇爷爷!小鹿整颗心悬到嗓门尖。难道今天到访的贵客是当今圣上,而这位莫非是哪位王爷家的小公子?!齐麟之前居然还认识了这么不得了的朋友?!
……虽然是前任。
“好无趣,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小公子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腰间的玉佩,瞄了小鹿一眼:“你要陪我玩吗?”
小鹿猛摇头:“我不喜欢玩。”
“那你喜欢什么?”他皱眉。
小鹿眼角直抽,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不喜欢陪你玩。
见小鹿确实不答应,小公子嫌弃地撇嘴:“算了,你们这些人都不好玩,还是我家铃铛好玩。”
莫名其妙被人嫌弃,小鹿顿觉很不服气:“啥?你要玩啥!”
小公子眨眨眼,亮晶晶:“我要玩”
“熠少爷,老太爷出来了,咱们该回去了。”不适时地,一把尖锐得很古怪的嗓音打断了那位小公子。被唤作熠少爷的小公子很不满地扁嘴:“刚刚不是说没那么快吗?”
面白无须的老者带着歉意地笑道:“府上突然来了事,老爷得赶回去了。”
熠少爷垮下小脸蛋:“那好吧。”
老者若有所思地瞥向小鹿:“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