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女是最好的,母亲问安安和玫玫,想进什么兴趣补习班。安安想到图画课上那些吸引自己的花花绿绿的色彩,立即尖声尖气的答:画画。
于是母亲给两个小姐妹们找了专门的老师,指导她们进行很正规的培训。刚开始两姐妹都学的油画,老师极为欣赏安安的天赋,毫不吝啬的表扬她。安安就很骄傲,安安盯着姐姐,看她总画不好,却还是认认真真的画,又不能和老实沟通,弄不明白的也只能自己消化。安安就莫名的不舒服,对于自己天生的才华,与姐姐后天的不足正面交锋了。
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勉强叫做内疚吧。
可是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内疚。
安安不希望她们姐妹有什么碰撞,安安最后放弃了画画,故意用颜料去拨在那些好玩的鸡啊猫的身上。姐姐玫玫则坚持不楔,一画就是十几年。现在可以随手就是一副美图,临摹一些名著完全可以以假乱真,放在胡同里骗骗外国人绰绰有余了。
妈妈很欣慰,看着自己女儿的成绩。每当母亲用骄傲的姿态展示玫玫的新作时,安安就会悄悄的溜走――自己是太阳姐姐是月亮,一片天空实在容不下两个神灵天体。
时光带领着两个小姐妹健康成长。母亲稍稍松了口气,看着学习优异的大女儿,和依然客观快乐的小女儿。
两个同样大的孩子,发育却早晚不相同。当玫玫已经胸部涨痛出现硬块时,安安什么迹象也没有,她天真的仍然是那个不知愁为何物的孩童。
相较之下,玫玫对她哥哥杨阳的依赖日益明显,母亲看在眼里,却也不知如何向玫玫开口询问。玫玫一直是个早熟而敏锐的孩子,心思熟练,心细如针。她想到的事,不是一般小孩能想到的,同样,她经历的遭遇,也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了。
玫玫是在初二时辍学的。
14岁的少女,婷婷玉立,小荷初展。母亲眼看着女儿们一个个出落得好比两朵纯洁的金盏花。乖乖巧巧,心里着实开心。
美丽的双胞胎姐妹在学校很有名气,大家在背地里叫安安小精灵,叫玫玫……巫女。
玫玫那双眼睛,大而空灵,不声不响,同学们开始还很稀奇,后来久了,就觉得玫玫孤僻难以接近,甚至好象幽灵般诡异。
立山中学有个传闻,说是初二、八班有个被施了咒的巫女。巫女坏事做尽,所以被惩罚不能说话。谁要是被她的眼睛盯上一眼,就会倒霉。
大家都害怕她。相反漂亮聪明而平易近人的安安则很受大家喜爱。不伦男女。
班里有位学习成绩挺好的男生,扭扭捏捏的向安安告白,说安安我喜欢你。当时很多人在都在,安安就很不好意思,尴尬的直冒汗,安安顺口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生不依,追问是谁。
安安想了想,说是哥哥。说完看见玫玫直盯着自己,微微带了惊讶。
第二天学校为下星期的运动会选校拉拉队。女孩们将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捆一根洁白的巾带,这样即使有刘海的女生也会露出额头。
每个班选两位。在初二、八班的选评会上,安安小心奕奕的躲避着大家的目光,她不希望参加,她害怕让别人知道自己额头上那道永远丑陋的疤。出乎意外的是,玫玫站起来了,玫玫洁白修长的手指,好象跳芭蕾一样优雅的指向了安安。全班一致通过。
安安当时就惊呆了,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姐姐,玫玫那时也看着她,毫不畏惧的面无表情。突然,玫玫笑了,又是5岁那年那种,刺目的笑。安安顿时觉得眼前晕旋了。
安安哭着回家,母亲问了原因,母亲犹豫的说了句:“真有这事?”
“妈!难道你觉得我还污蔑姐姐不成?”
母亲想了好久,最后强笑着拍拍女儿的头:“放心吧,我会解决的!”
母亲连夜为安安做了一根漂亮精致的橙色头巾,安安戴着去做拉拉队训练。头巾十分好看,且完全遮住了自己的疤。三天后安安就被选为领队,在一星期后的运动会开幕式上赚足眼球。
安安却还是不爽,她原本以为母亲会狠狠的教训姐姐一顿,谁知母亲所谓的“我会解决”就是安顿好自己这边的麻烦。玫玫那边母亲只稍微询问了一下,证明却有此事。
母亲问玫玫为什么那么做。玫玫不答,麻木冷静的盯着母亲。
母亲无奈,也只好作罢。
安安不依了,安安哭闹着说母亲偏心!
母亲只说了句:“你姐姐是个林黛玉。”
安安看过红楼梦,安安知道林黛玉很漂亮。安安心想妈妈你真的偏心。
岂知,母亲的苦处。母亲无奈的说:“玫玫是我的女儿,女儿再冷漠孤僻,始终逃不过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玫玫那敏感易触的心加上她强装对凡事满不在乎的外表,都是当妈妈的不忍捅破的伤啊。安安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你要体谅母亲啊!你姐姐……她其实真的不容易,她平静的一切,都是刻意装出来的。其实,你知道她多想和你一样活泼嬉闹撒泼撒欢?你答应过母亲什么?你忘了吗?”母亲说着,就又流泪了。安安似懂非懂,却也实在不想为难母亲,安安乖巧的说:“在外人面前我是姐姐。我要保护玫玫。”
“不仅要保护,还要忍让啊。孩子。”然后说了一大堆道理。
母亲担忧女儿,母亲有一个林黛玉般让人心疼的女儿。
安安是完好正常的,安安就给不够关心。安安对母亲说我知道怎么做了。然后在夜里偷偷抹泪。她又开始羡慕,独子的快乐。然后在心里骂自己自私。
可是,一份爱,两个人分,却还不能完全公平。
安安想,妈妈你真不喜欢我吗?
运动会结束后,玫玫就要求退学了。
母亲没多问什么,欣然的放开怀抱让这个可怜的哑巴女儿回到自己怀里。
对于姐姐的退学,安安其实是多少有些愧疚的。她用一颗平凡的心,想要独享母亲的爱,受了委屈想到母亲怀里倾诉;又用一尊善良的感觉,去体会姐姐的苦,姐姐是个哑巴,姐姐一辈子都不能比自己快乐。那尊感觉就叫亲情。安安实在很矛盾。
安安把很多秘密埋藏在心里。平时她是个快乐得没心没肺的孩子,包括在日记里自己的乐观都是塑造的。
安安只在夜深无人时,把心掏出,委屈的舔伤。
……
廖文韬搂了搂泣不成声的女友,自己也感触极深。原来那么快乐的虫虫,也有个那么饱受凄凉的世界。
良久,两人无言。
二十六、流血的夜晚(上)
“你在意过吗?我和你一起时,已经不是处女了。”安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上下不搭边的话。让廖文韬听得直迷糊。
“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嗯,你一定在意了。只是没表现出来。”安安说,黯然的表情从强装的眉开眼笑中溢出。
廖文韬不响,既不承认也没否定。他想起第一次和安安做〈!---->爱时,自己心情的确受到些影响。因为安安在那次一夜情时烈女般的挣扎,就给了廖文韬一个误觉:此女圣洁。